淮西的这一次军事会议开了很久,直到夜深才散。等到将领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吴少诚才出来,刚从门里出来,鲜于熊儿就麻利地将大氅披到吴少诚身上,刚想搀扶吴少诚,被吴少诚一手推开。吴少诚怒道:
“老子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鲜于熊儿唯唯诺诺,不敢吱声。那边吴元庆跟过来跟在吴少诚身后,爷儿俩一前一后回府去了,路边站岗的卫士持戟敬礼。灯光下,吴少诚的背影明显不似往日挺地直了,步履也蹒跚了许多,有好几次,吴元庆都没留意要超到吴少诚前面,忙又收住脚。让跟在后面的鲜于熊儿看得一阵出神。
第二天一早,淮西军各方面的大将,吴少阳,董重质、张伯良,吴秀琳,侯惟清,李宪、梁希果、李祐等人纷纷出发返回本军。吴元庆也出城去巡视。诺大的蔡州城顿时空荡了起来。同时,北面官军那里,太子李纯也到了郾城前线。
说乌重胤大军屯于郾城,实际上是在郾城之北,溵水的北面。淮西军大将张伯良率军三万屯于溵水之南,和乌重胤隔河对峙。双方兵力相当,但是淮西军素来骄横凶悍。乌重胤的任务是防御,所以也不主动进攻,虽然西面南面已经开打,但是北面倒是相安无事。当太子率领一千近卫骑兵抵达乌重胤大营的时候,乌重胤的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真要打起来,自己大营里住着这么个祖宗,谁敢全力以赴啊?
幸好随李纯而来的不止一千近卫骑兵。陈许第四十七军副兵马使王沛先奉命率军五千人抵达溵水。卫次公部下的五千人也即将抵达。李诵这一次排兵布阵事实上是很有想法的,比如南面坐镇的是宰相陆贽,实际指挥的是李愬,但是李愬并没有节度使或者观察使的职位,东面的指挥是薛平,薛平是陈许节度使,但是实际上却是率陈许主力一个军移往安黄,和安黄一个军,宣歙两个旅(每旅两千五百人)会合,屏护淮南,安黄的节度使还是韩皋,而陈许的节度使却由韦夏卿暂代。乌重胤高霞寓更是客军。说白了,这些将军只有军事指挥权,而粮秣后勤则由陆贽郑余庆一南一北代办。陆贽是副元帅,郑余庆担着供给使的职事。这就叫军政分离。四面大军压上分兵合击的阵势是蒋委员长最拿手的战术,但是李诵相信淮西军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以及受百姓支持的程度远远比不上红军,所以这套战术对付淮西绰绰有余。而之所以从下令到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是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唐军除了阿迭光颜以及所部两个军在金商待了一段时间,薛平和李愬都是到任没多久,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而严秦以及乌重胤高霞寓部则是客军,也需要熟悉地理环境气候,熟悉淮西战法。淮西周围的本地兵已经被淮西欺负了二三十年,被打怕了,需要不断的累积小胜利来恢复敢战的信心。另外,各地军队云集淮西四周,虽然经过整军,还有太子坐镇洛阳,但是军令的协调通顺还要一段时间磨合。上次讨伐淮西失败,军令不统一就是重要的原因。
其次,淮西这两年的生活过得异常艰难,水旱不断。以前没有决裂的时候淮西还能想办法弄点粮食垫巴垫巴,现在朝廷正式宣布淮西为叛逆,发各道兵马会剿淮西,各镇更是把淮西围得铁桶一般。淮西虽然有二三十年的家底支持,但是现在几十万张嘴要吃饭,而农业生产势必不能正常进行,围的时间越长,淮西的实力消耗越大,打起来越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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