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白李诵是在从思想上作控制武将的打算,于是顺手送出去一记马屁,不过李诵自我感觉明显良好,也就笑纳了。
见李诵心情不错,李绛道:
“陛下,臣愚鲁,有两件事情不知该如何去做。请陛下示下。”
李诵是老师出身,一听有人问问题,而问问题的这个是出了名的聪明人,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道:
“爱卿但讲无妨。”
“臣按陛下吩咐所做的宣传,眼下影响仅限于长安,未出关中,宣传也仅限于忠君爱国的大义,至于陛下所说的朝廷法令等的宣传,臣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远处传播。”
说着一脸惭愧的表情。不过李诵却并不怪他,在李诵看来,李绛能做到眼下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古人的宣传手段有限,比如前不久发的讨刘辟制,李诵自己说老实话看起来有的词语都不懂,还能指望士兵和百姓懂吗?这些东西,充其量也就是给士大夫和读书人看的,影响力在李诵看来还不如苟胜顺口冒出的宣传口号“只杀刘辟,余者不问”和“打进成都府,活捉刘矬子”现在,这两句口号已经随着飞鹰卫的渗透传遍了关中汉中和蜀中。
人在神经紧张和心情愉悦的时候都容易发出智慧的火花,一个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决定就在这一刻作出了。李诵沉吟了许久,对李绛徐徐说道:
“这两件事情说难不难。朕从内库中拨出一笔钱来,爱卿负责做,第一件,爱卿过几日上书议事,请求开放邸报,驿站在站外贴出条目,士绅吏民只要出一文钱就可以在各地驿站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内容。朕会推动朝臣讨论此事。”
李绛一喜一惊,刚要说话,李诵阻止道:
“当然,邸报也不是所有内容都可以看。爱卿可以在奏章中建议加上密级,就是保密级别,保密级别低的可以对大唐士民开放。”
李绛道:
“陛下英明。”
“另外,爱卿着力在长安扶植几家草台班子,在说书,演戏之前,加说时事,务必要形成风气,然后再运作这些班子到东都,成都,金陵,杭州乃至幽州,青州、蔡州等地演出,将这股风气传播至大唐四境之内。”
“第二件事情,爱卿可以联系韩夫子,韩夫子在士林内名望甚高,可以让韩夫子为爱卿举荐一些怀才不遇的士子,在长安办一份报纸。”
李绛一愣:
“报纸?陛下,何为报纸?”
“这个?报纸吗,是朕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如何让士农工商四民都能知晓君臣大义,朝廷法度,日思夜想才想到的。大概就是一张大纸,内容和邸报差不多,不过更为庞杂。”
花费了李诵半天唇舌,才向李绛解释清楚了报纸的形式、作用、排版等,而一领悟到报纸精髓的李绛不禁脱口而出道:
“逆藩以愚民自固,一有报纸,则民智开矣。有斯物在,只怕贪官污吏都无处容身,人君也不能任性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