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海人来说,这一刻等太久了,终于不必再等,多年的心惊胆战,此时的人心奔涌。他们都不想再躲了。
这时,陆老板那位十八岁的儿子也冲出房门,大声说:“我也要去投军,我也要去跟日本人干一仗!”
他的母亲听闻此言,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抓往住了儿子的手:“你抽什么风!快回房里去好好读你的书!”
陆老板却满脸欣慰地看着儿子不说话。
“你赶快说句话呀!”老板娘瞪着陆老板说。
“孩子的路由孩子自己选择.”陆老板出奇平静地说。
“疯了,你们爷俩都疯了!”老板娘歇斯底里了,“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
陆公子没防备,母亲此刻的力气又大得吓人,他挣不脱,急得满头大汗,“娘,你让我去!我不能不去!”陆老板也有伶俐身手,他挟制住了妻子,对儿子叫:“你快走。”
陆公子挣脱开了,冲父母“咚咚咚”连磕三个头,“爹娘放心,我们只是给商界救亡会做前线输送队,不会出事。”
老板娘哪里会放心,发疯似的叫:“不成不成,你回来!”怎奈丈夫气力实在大,她情急之下,一口咬到丈夫手背上。
陆老板的手没松,见儿子怔了,还是叫:“傻小子,快走!”
韦桂忠和马瑞文刚刚从外面回来,看着这一家人的动静,想上去劝架,却不知该劝哪一方。韦桂忠看着斑白了双鬓的陆老板。这个陆老板虽然有些苍老了,但他的眉眼胡须都激昂着,虎虎生威。
待陆公子走远了,韦桂忠问:“到底怎么回事?”
“开战了!”
“我晓得。陆公子怎么回事?”
“陆公子要参加商界救亡会做前线输送队。”
马瑞文嗡声嗡气地说:“是男人就应该上战场去收拾那小日本,难不成还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众房客应和道:“对!这位壮士说得对!”
夜幕渐渐低垂,笼着那尽头的,是一片即将要开始的暗夜。
老板娘的哭喊从二楼传下来:“你怎么舍得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
陆老板的劝慰也大声,“他只是做后勤,不上前线,没那么危险。”
众房客也听怔了,有人推开了窗户细听。有人干脆搬了一张竹靠椅到天井里,望向北边的天空。
那片天空的星光闪烁,似是安静,其实不稳。天空下,正开始弥漫硝烟。
韦桂忠对房客们说:“身逢乱世,热血男儿报效国家,就算马革裹尸,也不枉了!”
古川清从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冷冷地说:“这帮***竟敢跟我大日本皇军的精英对抗,让他们尝尝我大日本海军舰炮的厉害。命令!海军舰炮集体开火,支援陆战队的战斗。”
日本海军陆战队以虹口区预设阵地为依托,向淞沪铁路天通庵站至横滨路的中国守军开枪扫射,并在坦克掩护下沿宝山路进攻。
听到轰隆隆的炮声,韦桂忠面无表情的对马瑞文命令道:“日军开始动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
韦桂忠带着马瑞文和罗元元来到前沿阵地,观察着敌情,随时准备给日军还以颜色。
张治中再次跑去向蒋介石请命:“委座,这次事件完全是日军处心积虑谋划的,想在上海再发动一次一二八事变。这次淞沪对日抗战我们一定要争先一番。从九一八事变到现在,我们对付日军,我觉得可分作三种时期:第一种是:他打我,我不还手;第二种是:他打我,我才还手;第三种是:我判断他要打我,我就先打他,这叫先手制敌,又叫先下手为强。九一八东北之役,是第一种;一二八战役、长城战役,七七卢沟桥是第二种。这次事件足以能证明日本想再次在上海对我动手,所以应该采用第三种。委座,这次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只要给我六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能把八十八师和八十七师调进上海,对驻沪日军发动攻击,把他们赶下黄浦江。”
蒋介石看了看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音的何应钦说道:“敬之,说说你的看法。”
被蒋介石点了将,何应钦缓缓地站了起来。
何应钦苦笑了一下,和蒋介石搭档这么多年,何应钦非常了解这位委员长。他知道这个时候蒋介石的倾向是要打,毕竟华东不比华北,华北现在逐步被日军占领,其他地方至今还控制在西北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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