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Daybreak 破晓（上）

调侃和嘲笑。

    “我并没有‘撞上’那颗眼球……”白胡子巫师摸了摸鼻子，将寄往魔法部的回信交给爱宠，然后暂时放下手里的事务，准备跟画像们讲讲道理。

    除了菲尼亚斯·布莱克，其他前任校长们都勉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看向白巫师，准备听听他的说法。

    邓布利多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坐回办公桌前，继续给校董们的问责书写回信。

    他身后的嘲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要是让某人知道了，那把老骨头大概会笑散架——白巫师无奈地想。

    因为前一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早餐后又有许多家长来学校探望，所以今天全校停课半天。

    天气不错，吃过早饭后，不少人选择出来散步，顺便围观一下毁的差不多的天文塔和已经死去的蛇怪。

    总有一些巫师喜欢作死。

    尽管尸体的脑袋被海格用黑布盖住，还是有一些傻瓜——有学生也有家长——悄悄揭开黑布，然后被那对有魔法的眼球石化。

    幸好蛇怪已经死去，失去了生命力作支撑，眼球的魔力大大减弱，即使肉眼直接看，也只会被石化而已。

    不过照这些人目前的作死速度，就算预支明年的产量，学校的曼德拉草也绝对不够用。

    黑豹迈着优雅的步伐，冷漠地绕过那一大片“石像”，沿着湖慢悠悠地散步。

    据校医吩咐，两位教授在阿尼玛格斯状态下受了重伤，最好一周内都不要再改变形态，尤其是斯内普。

    “他的腿伤得很严重，变形时万一发生一些可怕的错位，可能会直接变成瘸子。”

    为了确保两位教授能够严格执行医嘱，庞弗雷夫人在希尔和麦格教授本人的同意下，分别对他们念了阿尼玛格斯限制咒。

    这一周里，他们都无法摆脱动物外形了。

    魔药教授对此非常不满。

    “喵。”

    黑发男孩怀里的虎斑猫瞥见那些凝固在原地的大小巫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虽然觉得应该给他们个教训，但是她到底做不到无视。

    于是它抬起爪子，用粉色的小肉垫轻轻拍了拍希尔的下巴，然后一纵身，从他的臂弯中跳了下去。

    ——她得去找同事来，把这些被石化的家伙运去校医室，并且给其他跃跃欲试的人一点警告。

    希尔微笑着转过身，冲猫咪的背影挥了挥手，转回来时却发现黑豹停下了脚步，正冷眼看着他。

    黑发男孩愣了一下，自以为反应过来，忍不住笑着走到老爸面前蹲下：“我还是最爱你啦，dad。”

    然而，他伸出去准备摸摸豹子脑袋的手，被dad毫不客气地拍到一边，还得到了一个看巨怪的眼神。

    他只好讪讪地站起来退后。

    黑豹却觉得距离不够远，油光水滑的黑尾巴竖起来指了指，示意儿子退到二十英尺外的一棵榉树下。

    希尔老老实实地照做。

    他跑过去站好之后，还特意朝斯内普挥了挥手。

    黑豹眯起金黄的眼睛，像闪电一向冲过去，转瞬间将男孩扑倒。

    “哇好痛！”希尔猝不及防，屁股重重砸在地上，及时支撑的手和胳膊也曾破了一点皮。

    他还没站起来，黑豹已经回到原地，再一次冲过来。

    他没能躲开，再一次被狠狠撞倒。

    第三次的时候他干脆赌气地躺在地上不起来。

    但是斯内普却没有急着折返。

    他想要验证的事，已经差不多心里有数，只剩下最后一个……

    黑豹走到男孩的胳膊边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擦伤的皮肤，然后蜷起后腿坐下去。

    黑色的尾巴甩到身前敲了敲地面，凝视着他的圆眼睛中意有所指……

    这个动作在他们父子间有着特别的意义——

    这一个温馨的邀请。

    希尔目光闪了闪，撑着草地坐起来，没有动。

    他小的时候不会自控，经常不小心变成蛇。

    和其他巫师或麻瓜小孩的不同，一度令他非常不安。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再变成蛇，西弗勒斯就会用自己的阿尼玛格斯进行安抚。

    这个蹲下敲尾巴的动作，就是示意小蛇爬到爸爸背上来。

    以前西弗勒斯一做出这个举动，小白蛇就会高兴地顺着尾巴爬过黑亮的脊背，最后固执地盘在豹子的头顶。

    如果之前斯内普这么做了，那他一定会立刻变成蛇爬到dad背上，但是现在……

    “拜托，dad，我都快十二岁了……”

    黑发男孩双手一撑站了起来，有意无意避开了黑豹的眼神：“卢修斯叔叔看到了，会嘲笑你的。”

    黑豹目光微黯，没有坚持，安静地跟在男孩身后。

    男孩的反应速度没有变，以前对战练习时，用的得心应手的小幅度瞬移，刚才却没能用出来。

    他难得的阿尼玛格斯邀请，也遭到拒绝。

    儿子刚醒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猜想得到充分证实，斯内普的心像泡进了热柠檬水一样酸涩难受。

    希尔他……用不出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