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揉了揉额角:“你怎么……福克斯,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较劲。”
福克斯有点不高兴地昂起脖子,把嘴里的鳞片举给他看。
但是邓布利多已经转身离开,他一边思考着怎么处罚福克斯,好向斯内普道歉,一边踱着步子回卧室去了。
凤凰困惑地看了看巫师的背影,确定他是真的回去睡觉了之后,才小心地把鳞片夹进羽毛里,最后用翅膀夹着脑袋也进入了梦乡。
凤凰的生命线是一个圆。
它们总是不断地涅磐重生,看似永生不灭,却在一次次轮回中渐渐遗忘前尘。
过于漫长的生命,让回忆变得极其困难——
即使是最聪明的凤凰也未必记得诞生时的情形,除了与生俱来的“守护”使命,其余的记忆一概模糊不清,也从没有凤凰固执地追寻。
何况它现在正处于衰老期,本来就够呛的记忆力变得更加一塌糊涂,连邓布利多让它去蜘蛛尾巷干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福克斯蹭了蹭脖颈处的鳞片,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眼睛突然睁开。
呃?这个硬硬的鳞片哪来的,怎么会插在它的羽毛里?
鳞片漂亮的色泽让凤凰看得入了迷,不过它还是想不起来来历,最终狐疑地闭上眼睛。
……
斯内普最后还是对希尔说了蛇怪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一个愚蠢的英雄在阴险的凤凰的帮助下杀死了威武的蛇怪,并且拔走了它剧毒无比的牙齿——
在他的叙述里,蛇怪完全被描述成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角色。
希尔觉得他dad的立场很奇怪:“dad,为什么我觉得蛇怪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明明是你自己坚持要听‘那头蛇怪的故事’——”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大杯牛奶,“‘那头蛇怪的故事’主角当然是‘那头蛇怪’。”
——不,dad,正常意义上人们所谓“那头蛇怪的故事”,其实是“那头蛇怪被打倒的故事”。
不过希尔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认命地捏着鼻子灌牛奶——
自从他某次抗议睡前牛奶没有味道之后,斯内普养成了热好牛奶之后,随便往里面加一点调料的坏习惯。
注意,这里的“调料”包括但不仅限于健齿魔药、消化药剂、甘草和比比多味豆。
今天又是健齿魔药……
“dad,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和其他饮料混在一起会影响魔药的药效。”重重地把空玻璃杯放在桌上后,希尔严肃地质问斯内普。
“没错。”素以严谨著称的魔药大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药效差一点总比没有好。”
“而且我的魔药即便药效受到削弱,也绝对超过市面上的平均品质。”
希尔彻底服气,刷牙的时候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成为跟dad一样厉害的魔药大师——
然后专门配制出口感比肩南瓜汁的魔药,救全巫师界的小巫师于水火。
“晚安,dad。”
“晚安。”斯内普目送儿子回房间睡觉,自己仍伏在桌上书写。
他有做实验记录的习惯,有时连魔药蒸汽的形状和泡沫的质地都会详细记录(普通药剂师只记录时间、药剂颜色和火焰颜色)……
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延伸到了生活中。
他回想着晚上福克斯和希尔打架的情形,在面前摊开的厚厚笔记本上记下:
“……凤凰福克斯,初步推测具有幻影移行能力——同希尔;
且无视霍格沃茨和斯内普宅的魔法禁制——同希尔;
目测智商很低——同希尔;
(上一行被杠掉)……”
斯内普写几行之后放下羽毛笔,拈起之前福克斯掉在地板上的羽毛细细端详——
凤凰的羽毛据说充满了魔力,但也许是魔力循环不同,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黑发男人最终用咒语把金红色的华丽羽毛缩小,夹在纸页之间。
他突然觉得,希尔不掉毛,这真是太好了。
凤凰和希尔的这些相同点得到证实,那么男孩的奇特天赋也许能从福克斯身上找到解释。
魔药教授已经默认儿子是魔法生物或者具有魔法生物血统——
他更希望是后者。
巫师的历史最初,魔法生物的实力普遍高于巫师,两族之间仇怨不少,以至于魔法生物普遍隐世的今天,某些古老家族仍然痛恨人鱼和马人。
讽刺的是,巫师们又以身具魔法生物血统为荣,因为那是强大力量和古老传承的象征。
如果只是后者,希尔以后在斯莱特林的压力会小得多。
如果是前者……
斯内普虽然自认实力足以保全他,却无法确保他完全不受影响。
黑发男人轻叹一声,合上那本《希尔凡·斯内普的生平》。
自从男孩把这个本子作为礼物送给他,他总是忍不住在上面写几笔——
大多是男孩的糗事,等他长大之后绝对会成为令其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斯内普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本子的封皮,眼角不知不觉染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