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太小了,甚至还没有到她害喜的时间。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周期错乱,就这样仓促地检查出来。
他真的,太小了。她现在没有办法感觉到他。
杜沁颖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她走上的这条路,在终点等待着她的,是已经预知的死路。可是挣扎吗?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形势不逼人,如果她能等着他再成长一点,或许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或者他的微小的动静……
可是不管是早还是晚,这条路她终归要走吧。
杜沁颖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的眼前,又浑浊到澄澈,又变得浑浊。
杜沁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蹭掉脸颊的泪水,而左手还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不舍得松开。
她其实没有哭出什么声响,但是陈升在开车的空隙,也一直在关注着她。陈升看了看两侧的道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空出右手来松开方向盘,从座后摸出一包纸巾,默默地递到杜沁颖面前。
他很难过,很自责,杜沁颖的生活素来是如履薄冰,而他的行径,无疑是在她脆弱的心灵上沉重地插了一刀。
可是他做不了补救,也做不来救赎。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她,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利用自己的权限和人脉,实在不行就动用老板的,能帮她多少、就帮多少吧。
杜沁颖接过纸巾,轻轻给自己擦拭眼泪。
这两人一路上也没有再有什么交流,有多少话是不敢说、不能说,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车子到达了医院。
陈升带杜沁颖走的还是贵宾通道,坐电梯上去之后,已经有小护士在门口等着迎接他们。
看到电梯门打开,小护士微笑道:“是陈先生吗?”
“是的。”陈升回答。
“那这位就是杜小姐了?请跟我来吧。”
杜沁颖没有动,她抬眸看着陈升,目光里满是惊惶、失落。
陈升觉得自己心痛到无以复加了。
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最终他伸手,握住了杜沁颖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她的十指白皙纤细,只是触碰到才能知道,特别凉。
这是除了酒店那次之外,他第一次做出稍微逾越的举动。
陈升用力握了一下杜沁颖的手,说:“去吧,我在这等着你。”
杜沁颖仿佛又添了一丝茫然,她微抿起唇,没有说话。
陈升说:“放心,一切有我。”
“嗯。”杜沁颖终于点了点头,陈升握着她的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像他本人一样,是周到的、恰到好处的力度,杜沁颖很容易就挣开了。
她又深深看了陈升一眼,转身跟着小护士去了。
陈升则由另一个护士领着,到医院为他准备的贵宾室去等待。
贵宾室设置着舒适的沙发,还有饮水机、报刊架等。陈升在沙发上坐下来,护士又为他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然后才出去了。
陈升等那护士出去,一直挺得笔直的肩背才微微放松下来。他微微躬下身子,又侧了侧身,用手肘撑着,自己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要……这么等待着吗……
他一路过来,看着杜沁颖的悲伤,看着杜沁颖的眼泪,心中也是难以言说的沉痛。
他怎么会伤害了这样一个女人?他怎么会把喜爱的女人推上这样一个手术台?
陈升渐渐地垂下头,伸出两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怎么……他能怎么办呢……
陈升还没有冷静多长时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动作缓慢地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梁哲昱。
陈升坐直身体,尽量把自己的声音调整到如常的样子,接了起来:“喂,老板。”
“阿升。”梁哲昱的声音是少见的阴沉,他说:“立刻把霍凌夷的资料都传给我。”
“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梁哲昱去找薛庭换回夫人的时间。怎么好好的牵扯到霍凌夷?
梁哲昱冷声说:“霍凌夷把小岑带走了!”
梁哲昱前一天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
他挂心薛诗岑太过,薛诗岑一天不回到他身边,他就一天没有办法安心。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就开始关注网络、报纸的媒体消息。
时间过了八点,媒体关于薛氏集团的报道陆陆续续都发布出来了。
时间过了八点,民众也开始苏醒过来、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了。
梁哲昱又焦灼地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薛庭的电话。
“你都看到消息了吧?快点放了小岑!”
薛庭的声音淡淡地,说:“嗯,我看到了。”
“那小岑人呢?”
“你真的,不知道吗?”
小岑的消息……白泽青其实为他打探出了的。当时薛庭所在的位置,是他很熟悉的,当日他设计薛庭时见面的老旧民房里。
可是梁哲昱带了阿一等人过去,却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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