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看了看自己弟弟的脸色,笑道:“阿翎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波士顿,她家里定会帮她张罗亲事。澈之,你不要等失去了才去后悔 - 阿翎这样心性的女孩子,并不是寻常就能遇上的。”
陈澈之冷笑,他道:“她不是说和我并不合适吗?我这样阴沉的性子,哪里能配得上她这样心性的大小姐 - 说爱就爱,说放手就放手,再没见过比她洒脱的。”
陈氏先愣住,然后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啐道:“你还有理由埋怨上了,你那样对她,难道还要人非巴着你不放吗?她又没有半点配不上你的地方,干嘛上赶着求你。”
陈澈之面色阴郁,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介意的是赵翎说的“就他那样的性子,其实跟我并不太合适”,只不过话出口之后,却不知为何变了味道。
陈氏又仔细看了看自己二弟,叹了口气,道:“你好好想想吧,但有的时候,缘分就是稍纵即逝。其实......就说阿暖,阿暖那孩子的性子我非常了解,当年她一开始并没有多喜欢廖珩,就是到后来她刚回国那时,她对他的感情也不见得就有多深,他们之间的感情该都是廖珩一点一点用心经营起来的 - 这世上可以有一见钟情,但慢慢相处建立起来相知相契的感情更牢固。”
阿暖......陈澈之的面色有些怅然,这几年来,他只有在几个月前越州城的时候远远看见过她几次 - 她生活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此时大姐再说起她,已经并引不起他多少的心绪波动 - 过去的人和事好像都已经随着他的离开定格成记忆里的风景。至于廖珩,他以前觉得他们不合适,其实现在仍是这么觉得,但那又怎么样?在对待阿暖上面,他的确及不上廖珩的十分之一。
半年后,波士顿。
外面还飘着大雪,咖啡馆里气氛温馨。赵翎和一个灰衣男子在喝着咖啡,赵翎侧首看着外面的飘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子看着赵翎极其优美的侧脸和下颌脖颈曲线,她的容貌是十分有古典仕女的美的。
男子目露欣赏温柔道:“赵小姐,我们周家虽然在美国已经扎根几十年,但其实还是很传统的诗书礼仪之家,家中子弟都是以传统教养严格要求长大的。赵小姐的中文和举止礼仪这么好,又曾回国住过几年,想来也是个很传统的名门淑女吧?”
赵翎收回看着外面飘雪的目光,百无聊赖的搅了搅咖啡,虽然很想翻白眼,但忍了,隔了几秒,才抬了头,很端庄的笑道:“周公子言过了,我们赵家不过是商贾铜臭之家,当然是比不上周公子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的。周公子这样的传统文人雅士,就当回国去看看,想来定会遇上很多同道中人 - 我见过不少的旧式家族,子弟多有风雅之辈,谈诗论词,作赋唱曲,样样精通,留在这里,实在太埋没周公子了。”
周公子的白脸一红 - 他有时人常有的一个癖好,就是好戏剧,还迷名伶,只是外人皆不知,此时他听赵翎这般说,大概是说到心坎上太过了,就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 - 也怪赵翎中文还是不够地道,她那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周公子越品味赵翎的话越不是滋味,坐了不一会儿,就在赵翎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怒气冲冲的走了。
赵翎还在呆看着周公子推门而去的背影,身后就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道:“已经走了,还看什么,你刚刚怎么不再加上一句斗鸡遛狗 - 那样就齐全了。”
赵翎一呆,转头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两步开外的陈澈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刚刚并没有那个意思,但也没必要跟陈澈之解释,便“哦”了声,略抬了首,极认真优雅道:“含蓄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周公子是传统礼教严格教养出来的贵公子,想来必是能体会这含蓄背后的意思 - 是以这才急匆匆走了,大概是要急着去寻他的知音的。”
又看慢慢走过来坐到她面前的陈澈之,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笑道,“二舅,你怎么过来波士顿了?总不会是专门过来看雪景的吧,还是觉得生活没有了我乏味得很,所以就特地过来寻我了?”
陈澈之伸了一只手指将面前先前那人的咖啡推开,垂眼道:“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