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笑着介绍道:“三爷,这些都是二舅爷昨日寄过来给我们姑娘的,我们姑娘自小就有个习惯,不管去了哪里都喜欢把遇到的人和景都画下来,有空的时候就会翻翻 - 她说这样就好像在重温当初看到这些景色或遇到那些事情的好心情一般。二舅爷知道姑娘喜欢,后来去了哪里也都会把见到的风景和事情都画下来寄给姑娘 - 我们二舅爷自小就宠姑娘,姑娘喜欢什么他都会记在心里,然后寻给姑娘。”
这个时候她倒是唤的是“三爷”而不是“姑爷”。
廖珩心里是什么滋味暂且不知,但此时他听着阿碧说话时的神情倒已算是非常难得的和颜悦色了,然后还顺便多问了些阿暖幼时在延城的生活,阿碧嘴很巧,便挑了些阿暖幼时的趣事说了说 - 这中间间杂着不可避免的也提到了陈澈之,因为阿暖幼时习武,学画,甚至习字,读书,统统都离不开陈澈之的影子。
及至阿碧离开之后,廖珩面上的神色立时便从先时的温和变得十分阴晴难测了。
他看着桌子一角放着的那封陈澈之给阿暖的信 - 他还是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没有去伸手拿过来打开。
阿暖这回没有磨蹭太久,只是洗漱过后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亲自端了一个点心盘子进了书房。
她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廖珩只是坐在了一旁看着他自己带过来的文件,至于看没看得下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阿暖进来后笑盈盈的先将那盘点心放到了桌上,然后才看向廖珩问道:“三爷,你用过早膳没?”
可是她问完话才发现廖珩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 其实还是很温和的,但是阿暖向来很敏感,她立即便看出了他目光中细微的研读,还有有些紧绷的情绪以及眼底温和之下的阴沉之色。
阿暖微微怔了怔 - 她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前日,前日......她可没有得罪他 - 所以应该是外面的事情吧,不过除了从韩稹那里救自己出来的那次,她还真的很少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而且他这样看着自己,难道还和自己有关?
阿暖一时之间有些巴巴的看着他 - 能让他面色阴沉的事,想来不是什么小事,她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出口询问。
廖珩“嗯”了声,道:“用过了,你先用膳吧。”这是答她先前的话。
阿暖干巴巴地“哦”了声,然后略有些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低头拿着勺子戳了戳那块姜汁红枣糕,廖珩不出声,阿暖终于又忍不住侧过脑袋来看廖珩,问道:“三爷,您......不高兴,是有什么事吗?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云家,云家的事?”
然后她灵光一闪,想到的是 - 不会是祖母去世了吧......
一时之间她倒是忘记了云老太太去世关廖珩什么事,他干嘛要因为她的去世而阴沉着面色?
廖珩别开了眼睛 - 她一直都这么敏感,不过此时他半点不会想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 他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其实还很脆弱,并不想此时有任何情绪让她产生不安而要退缩 - 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时哪怕不出声也是非常吓人的。
他的眼睛定在了她桌上的一本簿子,那本簿子里分门别类记录了美国各间大学的状况,科系的介绍,优缺点的比较,那些字迹他扫上一眼便知道是陈澈之的。
所以他上前伸手抽开了那本簿子,然后道:“不是,是冯家的事 - 冯厚平犯了事,我姑母昨日和他签了离婚书 - 冯家的事还需要处理一下,不过并没什么。只是......阿暖,我记得你当初是想上燕京女子大学的,后来为什么会突然又想要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