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恭敬客气,只清清冷冷一声。
“三更半夜,殿下真是好雅兴,与群狼共舞,实在让鹊华长了见识。”
萧衍咧嘴自嘲一笑,“迫不得已而为之,让李小姐见笑了。”
李鹊华的武功确实了得,似乎不在萧衍之下,二人默契地将沈长梨护在中间,宝剑锋锐,再无顾忌。
狼也是欺弱怕硬的动物,见萧衍和李鹊华非常了得,不由心生退意。头狼死了,其他狼都夹着尾巴踯躅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李鹊华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山上亮起火把,呼啦啦奔下来一群人。
狼群见状,嚎叫几声,留下一地的尸体,夹着尾巴逃走了。
“大小姐……”
奔下来大约有十几人,显然是李家的侍卫,他们跟李鹊华打了招呼后,看到萧衍,神色一怔,立马跪下。
“见过靖王殿下。”
萧衍一身泥浆血污,站得笔直,清贵的神色丝毫不变,“请起。”
他难得客气地伸手虚扶一下。
侍卫们有些受宠若惊,站起身,眼睛晶亮地看着他,“殿下,大小姐,这些狼本不是此山上的,是被洪水从上游赶到这里的。让殿下受惊了。”
李鹊华点头,转身看向萧衍,上下打量着他,又打趣道,“殿下神武,不好好在军中待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携美一游,是不是也太冒险了?”
沈长梨早已不是小厮的打扮,玉流觞看不得她灰不溜啾的样子,早让她换上了女子裙衫。
沈长梨有些尴尬,正想解释。
不想萧衍身子一晃,不动声色将她掩在身后,声音不咸不淡地道。
“李大小姐也是好兴致,半夜三更不睡觉,就是来看本王携美夜游的?”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了,还在打嘴仗。
沈长梨打量着李大小姐,心里琢磨着,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对萧衍如此随意。
商贾之家,在中宁的地位就这么高吗?都能与皇子互相调侃,丝毫不惧他的皇权威重。
李鹊华清艳的脸上笑了笑,“殿下可能还不知道,这青龙山中有我李家一处庄子,我哥正好在庄子里养病。今天遂宁大坝被毁,洪水肆虐,我不放心,便着急从流马县赶了过来。没想竟巧遇殿下……”
萧衍并不怀疑她的话,谁都知道李家大少爷身有残疾,一直都是李家大小姐在掌家四处奔波做生意。
“如此,便不打扰李小姐了,本王还有要事,就此告辞。李家的恩情,本王铭记在心,来日再报。”
说完,他牵住沈长梨的手就要走。
“殿下且慢。”李大小姐急忙上前一步阻止了萧衍,她眸光瞟了沈长梨一眼。
“不知殿下可否赏光,到山庄一叙?沈娘子也累了,不如今夜就在山庄歇息,明日殿下再起程,李家绝不敢拦。”
说完,她终于恭敬地对萧衍微微一揖。
萧衍望着她却有些犹豫不决。
不为别的,李家是皇商,是开国功臣元令公的后人,在朝中地位一向清高。从不与皇子朝臣结交,只是单纯做生意。在中宁,是极特殊的存在。
若是他今夜宿在李家山庄,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对李家不利。
沈长梨却不懂这些,她轻轻勾了勾他握着的大手,“爷。”
萧衍低头,沈长梨仰头看向他。
“李小姐诚心相邀,盛情难却,不如今夜就到山庄歇息。你也累了,你这个样子若是被简石公公他们看到,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她眸光下瞟。
萧衍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就见自己两腿沾满泥浆血水,袍子下摆被狼血污的不堪入目,样子确实狼狈。
他想了想,突然就释然了。
冲着沈长梨咧嘴一笑,温柔地说,“就听你的,只是要麻烦李大小姐了。”
李鹊华有些吃惊,似是没想到萧衍竟能对沈长梨言听计从。在世人眼里,靖王之骄傲,何时对女人温柔如厮言听计从?
“殿下,请?”
李家山庄并不远,李鹊华轻车熟路,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一个庄子前。
青山绿水,山花薄雾掩映下的宅院,透着一丝幽静和神秘。
山庄里似乎得了消息,灯火通明。
他们一行刚到门口,就见山庄大门大开,在一群仆役的围绕中,就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坐着轮椅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