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闲话,而后道:“前两日你外祖母进宫来看我,同我提起了你的亲事……”
萧元景原本在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听这话,顿时觉着那茶没了滋味,眉尖挑了起来。
上次他与南云冷战的开端,便是齐府那场寿宴,虽说两人已经和好,可至今想起来,心中仍旧会有些微波澜。
外祖母待他一向很好,萧元景自然不会为此生出任何埋怨的心思,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耐。毕竟他也不是圣人,有些话翻来覆去地听,再加上还有那么一场误会,着实让人没法始终保持好脾性。
贤妃并没觉察出他的异常来,自顾自地说着:“听说陈太傅的女儿很好,相貌、才学都没得挑,仿佛还早就心仪于你,你若是感兴趣的话,倒不妨了解一二。”
她话中这个“陈太傅的女儿”,也就是南云先前遇着的陈莹玉。
萧元景不冷不淡地答道:“没什么兴趣。”
贤妃虽不大熟悉陈莹玉,但也是见过两三次的,印象还算可以,再加上先前齐老夫人力荐,所以便拿来同萧元景提了提,却不妨他竟会是这么个反应。
要知道萧元景这个人一向孝顺得很,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好声好气的,少有这种不耐烦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贤妃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对这位陈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
“不满倒是谈不上,只是觉着她未必有夸得那么好。”萧元景已经开了话头,索性也不遮遮掩掩的了,直接说道,“正妃人选我有自己的考量,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这么些年来,被催亲事的时候,萧元景只会避重就轻敷衍了事,这还是头一回明确表示。
贤妃很是惊奇,连连问道:“你有自己中意的姑娘了?怎么我倒没听人提过?是哪家的姑娘?”
萧元景被问得头大,原本想要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可思及贤妃近来身体不大好,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并没提。
南云的身份他还未能解决,也知道母妃就算是再怎么惯着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怕是也不会轻易让步,此时说出来难免会有分歧。
所以他只能含糊地敷衍了几句,草草带过。
贤妃见他不愿讲,心中愈发疑惑起来,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天色不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萧元景喝完了一盏茶,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
贤妃看出萧元景这是有意想躲,但也拿他没奈何:“成,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也要歇会儿了。”
“母妃保重身体,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人告诉我。”
萧元景着意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天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仰头看去,便能见着天际已是乌云密布,逐渐向这边压来,酝酿着狂风暴雨。
萧元景上了马车,犹自想着今日种种。
马车将要驶离皇城时,天边传来惊雷,马吓得长嘶一声。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狂风吹开车帘,携卷着雨滴溅入车厢之中。
萧元景不动如山,安安稳稳地坐着,车夫连忙压好了车帘,又安抚着马匹。
一旁安放着的书也被吹得簌簌翻动,萧元景随手压下,顺势瞥了眼。
那是南云常看的棋谱之一,也不知何时落在了车上,风吹动时,依稀还能见着上面的蝇头小楷。
萧元景懒得再想皇上话中的机锋,将那棋谱拿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这棋谱不知被南云翻了多少遍,有的页脚都卷了,上面满是标注,记着南云自己的心得和总结,认真得很。
只看着这一行行的字迹,萧元景仿佛都能想到南云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排演着棋谱,而后专心致志地记下感悟的模样。
明明在他手底下输了这么多次,非但没羞恼,甚至连泄气都没有,只认认真真地反思总结着,收拾好状态之后再来战。
平时看起来软糯,真认准什么之后,却比谁都坚韧。
萧元景一想到这些,无意识地勾了勾唇,露出些笑意来。
这雨来得急,及至回到府中时,雨势小了些,可却仍旧没见停。
萧元景虽撑了伞,可一路走到风荷院,衣裳还是湿了大半。他才一进院门,就见着了坐在廊下摇椅上的南云,怀中还抱着日益长胖的雪团。
见着他回来,南云抬起雪团的爪子,同他挥了挥,笑道:“我让人备了姜汤。”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