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再次跃出梅庄,他才提剑跟了上来,但已经为时已晚,这一瞬间,他恐怕再也拦不住轻功举世无双的教主了。
他没有再追上来,但向问天的人却不肯轻易罢手,东方势单力薄,但那位现任魔教教主可是势力庞大,东方也没有特意隐藏身形,这顿时就是一路的千里追杀啊。
……喂喂,他不会是想立刻一路狂奔,杀上黑木崖找穿越点吧?
我飞速飘着吊在他身后,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个方向……好像并不是往黑木崖的方向吧?
而且他真要去那里的话,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莫非都不打理一下,从长计议吗?
直到他吊着一路的追杀尾巴奔行了几天几夜,来到了一条有点眼熟的河边,我才略微有所领悟。
莫非……不是吧?他有把握吗?
他轻轻地将我的尸体放在了河边,由于天气闷热,尸体已经有些变味了,一块块的尸斑和凝固的血迹交织在一起,无数的伤口,断开的脖子,还有那个头发,血块和脑浆纠结在一起的头颅,让我本人都有种再次回收使用会有心理阴影的杯具感……
但东方的表情却意外地平静,正确的说,我觉得他比我这个真鬼怪,还要诡异……
他捧着我的头,用河水轻轻地洗刷着,打理着我那狰狞的头发,用手指拨开那些凝固物,在水里细细地帮我理顺着。
……他本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白的可怕,衣服已经呈现出了红褐色的样子,目无表情,眼神冷漠。
这……这赫然就是一副恐怖片的样子啊。
洗完了头,他便静静地放在了一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撞到的地方都是后脑勺什么的,我的脸上倒没有特别可怕的伤口,只是现在血液流尽,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带着一种青灰色,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的美感……
我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本幽灵被自己的尸首给吓到了……
洗完头颅以后,他又移了移我的尸首,握着我的手指,一点点地清洗着。
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头,就连四周的气氛都阴森了起来,现在就差头颅果断睁眼,或者嘴角果断狞笑,就可以上演恐怖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甚至觉得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一幕。
惊心动魄,无与伦比。
可在这种,外面寒气逼人,我心里桃花乱飞的关键时刻,却偏偏有人无比地不长眼。
有一队追杀东方的人马,找到了这里。
他们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却仗着人多围住了东方,能够除掉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这绝对是个扬名江湖的捷径。
东方出手杀了他们,却没又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这已经不是小队的围杀了,更像是……
果然,不出一会,向问天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他被一群高手围着,一步步地向东方走来。
他竟然是早已出了黑木崖,并且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这几日的追杀,只是一个为了今天的围堵所埋下的试探!
我有点紧张地飘到了东方的身后,谁想到东方却是淡定异常,他已经将我裸露在外的那些地方全部清理干净,此时正捧着我的头,一针一线地缝合着我的脖子,那动作和姿势……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一样。
向问天皱起了眉头,看着东方:“你一点都没变。”
“不。”东方完成了缝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看向了向问天,“你错了,但你永远也想不明白。”
“呵。”向问天显然对东方这样的人有些不屑一顾,他怕他的武功,却不认可他这个人,“这是谁?当年为了莲弟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东方教主,如今也已经变心了吗?这样说来,倒也的确是变了不少。”
“变心?”东方笑了笑重复着这个词,“我喜欢这个说法。”
我顿时心里狂跳起来,看着他抱起我,脑子里一片浆糊。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但东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解释,而是抱着我起身看向了向问天:“你一直很怕我,不是吗?”
向问天不承认,只是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东方摇了摇头,看向了向问天身边的那些高手,又看向了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的令狐冲和任盈盈,甚至连田伯光都出现在了令狐冲的一边。
他的前方是死敌,后方是汹涌异常的急流,心情却似乎很好。
“你要永远记住,我只是要先带她回家。”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转身就抱着我跳下了那条河,我已经记起来了,这是大嫂曾经说过的那条河,我就是从那里出现的,河下的确应该有一个穿越口。
但问题是,东方知不知道那个口,究竟在哪个方位。
这么急的水,他是不是能够找到。
我的灵魂随着他飘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也有可能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是晕的,速度被水流冲走了,而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是醒着的,所以记下了那个方位。
他很快就认定了一个位置,将我的尸首送了过去。
尸体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针,也卷入了通道之中。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为了自己的生还有望而感到高兴。
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个……为什么尸体和东方都不见了,我这个灵魂!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