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嬷嬷受累了,还不快把嬷嬷抬下去!宣太医!缺了什么只管过来回我!”又向小燕子道,“什么事格格动这么大气?方嬷嬷是太后老佛爷身边的老嬷嬷,这可……”
她话都没说完,永琪就又蹦了出来:“皇额娘,小燕子一向无拘无束,难道您就忍心这宫中的规矩抹杀了她的真性情么?”
得!这一百遍《孝经》看来是抄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字儿没往心里去!
莹l也不恼,浅浅一笑:“五阿哥说的是,格格是自宫外而来,皇上也要给格格时间学习。格格身边的奴才也要精心才是……”
乾隆瞪着跪在地上的小邓子小卓子:“听见了么?!”
“是是,咱们……奴才听见了……”
咱们奴才?莹l心底不屑,发觉身边的容嬷嬷上前了一步好似要说话的样子,忙暗暗的一拦,这种事,左右轮不着自己身边的人搅进去。
果然听到那声咱们奴才,高无庸开口斥道:“什么规矩!内务府怎么教导你们的?谁跟你们‘咱们’!”
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的小燕子听了冲了高无庸怒目而视:“是我让他们这么说的!不许他们说‘奴才’的!大家都是人,人人平等,我听不过,干什么要嘴里不停的说‘奴才’!”
莹l暗道,这小燕子看来果真是个不知事的,奴才?满朝看看,不是只有正经旗人才能称“奴才”,那是近臣的意思,汉臣尚不能称奴才。这位倒好,她这个做主子的一个听不过去,竟褫了这漱芳斋太监称“奴才”的资格。
乾隆早已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见太监们搭好了凳子,怒道:“打!还愣着做什么!给朕重打!”
太监们的板子噼里啪啦的下去,莹l是熟知这起子奴才打人的规矩的,看着就没使力,也不点破,只是事不关己的敲着。眼瞅了不过打了几板子,小燕子吃了痛,不停的告饶:“皇阿玛,我知错了……知错了……”
永琪急坏了,当即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磕头:“皇阿玛,饶了小燕子吧……”
乾隆怒不可遏:“老五!你拿朕的话当耳旁风?再加二十!”
令妃见一条葱花儿绿的裤子上渗出了血迹,不管不顾的跪下来,膝行几步到莹l跟前:“主子娘娘贤德!都是奴婢管教不严,娘娘万别和格格一般计较。格格才没了亲娘,万望主子娘娘体谅一二啊……”
这下,不光是莹l,乾隆也是眉头一皱:这关皇后什么事儿!莹l看了乾隆笑了笑,心道,这令妃可真是高端!明明是乾隆下的旨,这事和自己没有丁点儿的关系,她倒好,见小燕子挨打就先把脏水往自己身上一泼,又是“贤德”又是“不计较”的,这要是搁在以前的那拉氏身上,能不急?能不怒?当时那拉氏本就不得圣心,被她这么一盆脏水泼在身上,还真就百口莫辩了呢!当下笑了说:“令妃说的哪儿的话,本宫自没了小阿哥,事事都懒懒的,你不也瞧见了么,本宫这也是才过来,才说了几句话?这‘计较’二字,从何而来啊?”
令妃被噎的一愣,才讪讪的笑道:“原是奴婢想着娘娘素来性子严,是奴婢想左了,娘娘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莹l听了笑道:“令妃玩笑了,本宫向来是个不记事儿的,过去的也就揭过了,自家姐妹,说什么放不放在心上,没得叫人恶心,你说呢?”
“行了!令妃,老五!朕不听你说这个,当初令妃你说十天还给朕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朕今儿瞧着,还真个是‘仪态万千’的。打从恪靖公主那一辈儿老姑奶奶到朕的姊妹们,再到和敬和婉兰馨,朕看了几辈儿公主格格,如今可终于算是开了眼。打!”
“皇上!”令妃泫然欲泣的抓住乾隆龙袍的下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小燕子的娘就是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痛的啊!皇上,看在小燕子娘的份上您就饶了她吧!”
正苦挨着的小燕子听见令妃提起了她的“娘”,忙大声哭喊道:“娘……你在哪儿啊……娘……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乾隆一听,想到了被自己扔在脑后一十八年的夏雨荷,终于出了声:“行了,停下来吧。”
太监急急收住板子。赛威、赛广也放开小燕子。
小燕子哭着,从板凳上瘫倒在地。令妃、明月、彩霞都扑过去抱住她。乾隆走过去,低头看了小燕子一眼,看到她脸色苍白,哭得有气无力,只说了一句话就险些让莹l笑出来:“小燕子……千万别磨没了朕心里存着的你娘的那点好!”说完,转身而去,待上了御辇,乾隆向莹l说:“你说……这小燕子真的是金枝玉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