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思,报复地对弗朗哥说道:“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来讲故事吧。”
弗朗哥瞥了祂一眼,即使祂是身居真正位格的神,也不能牵走他的注意力,他双手交叠,冷冷地说道:“没兴趣。”
切尔诺伯格悄悄地坏笑:“那我来给你讲吧。”祂小心地偷看了一眼里希特瑙尔,蓝眼珠里的威胁并没有增加,于是祂淡然自若地说道:
“有一个士兵爱上了他守护的公主,可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大的天堑。终于,他鼓起勇气向公主告白,但公主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他在公主的阳台下站一百天,如果做到,公主便属于他。
“从这天起,风吹雨打,日晒霜淋,士兵一天天憔悴,但他坚定不移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被钉子钉死的尸骨那样。
“就在第九十九个夜里,士兵完成契约的前夕,他却悄然离开了。
“那么,失去一切的人类,你来回答,他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小猫的声音娓娓动听,真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魔力,硬是把弗朗哥浸入这个故事,他想了想,沉默了一会,叹道:“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会失败,公主不会履约,于是就没有了揭开结局的勇气。”
就在切尔诺伯格要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弗朗哥却又继续说道:“但我不会放弃的,小猫。”
(“小猫!你怎么敢这么叫我!”切尔诺伯格浑身的毛像是被雷击一般炸了起来。)
“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尽力争取,用尽我的智力,精力,体力,我的剑,我的拳头,我的牙齿,这样,我在失败的时候,才能尽情地怨恨这个世界。”弗朗哥平静地说道,里希特瑙尔分来一道赞许的目光。
切尔诺伯格感到自己像是真的受到了雷击,一股类似电流涌动的情绪穿过这只小猫的脊骨,他所说的话是如此地契合邪神的世界观,让这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在祂眼中都顺眼了许多。
眼前的玻璃状隔离陡然虚化,就连里希特瑙尔的目光也不由得游离了片刻,弗朗哥的双拳更是紧握得割破了掌心的皮肤,鲜血大颗大颗地没入沙中,他浑然不觉。
所见的是,在查拉图与斯黛拉之间,跪坐着一个小麦色皮肤,高佻而短衫的长发女人!他的心脏是如此的雀跃,几乎能砸断他的肋骨,但下一秒,他就会开始憎恨超凡命运附加给他的卓越观察力。
仅是余光,他已经瞟到了查拉图脸上的愤怒神情,那个少年不再像一尊神像了,反倒像一个愤世嫉俗的狂人,神秘的氛围也轰然散去。像是一切的秘仪终将迎来的散场,烛火的残温尚在,但仪式的场地已人去楼空,在此是反过来的,抱有期待的人们仍然翘首等待,可事实却冷冰冰的,浇灭了一切的希望。
查拉图伸出的左手不断颤抖,用来箍住女子身形的真实之力不停地摇晃,斯黛拉霍然回头,对弗朗哥喊道:“几秒钟,快!”
这句话像是把断开的细剑握在手上,剑刃和剑柄一起捅进弗朗哥的脑子,然后疯狂地搅动一般让他眩晕、痛苦。但又是一下拍在他的肩头上,弗朗哥展开双手,大声喊道:“弗朗茜丝卡小姐!我还会努力的!”
“啊,是你啊……”一个声音带着墨西哥的辛辣气传了回来,她轻轻转头,风披散她的长发。
查拉图的左手像是被无形的锤子拍击,猛地弹开,真实之力再也维持不住。
于是女人的身躯就这样在风中崩解,散落如沙,在查拉图面前堆起一座矮矮的沙丘,恍若一座小巧的坟茔。
弗朗哥的心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感伤也来不及憎恨。里希特瑙尔却已经纵身而出。
“冷静,查拉图!”斯黛拉喊道。但声音传达之前,一道寒芒已经将查拉图贯穿,里希特瑙尔的重剑刺穿他的左肩,把他愤怒地扭曲膨胀的左手钉在了沙地上。
“解释。”里希特瑙尔头也不回地对斯黛拉说道。
“出了问题,那个女人的死亡的现实并不【存在】,有神级的命运否决了她的死亡!查拉图找到她已经消耗了很多,没办法救回一个没有【死亡】的人,但他说至少让弗朗哥先生见上一面,就激发了自己的情绪。”斯黛拉关切地看着查拉图,用最快的语速说道。
里希特瑙尔点头,一副听懂了的样子,然后说道:“失控。该做什么?”
“找一个敌人。”切尔诺伯格懒懒地说道,“我用这只低级生物的鼻子都能闻出来,那个维京人的臭味。”
四个人,八只眼睛都同时瞪大了一圈。
像是炽热的剑胚骤然淬火,查拉图不受控制的左手紧握一把沙子,稍微抑制住了一丝疯狂。里希特瑙尔和他对视一眼,抽出重剑,查拉图用右手一抚伤处,完好如初。
“我从那位女士的背后,看到了一个地址。”查拉图说道,“像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一样。”
“地址?”众人围了过来,查拉图挥出左手,湿透的沙子落在地上,构成了一堆扭曲的字母。
“开罗。”弗朗哥念道,这是地址的最后一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