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许久,终得叹了口气:“老二啊,你瞅瞅这天。京都的风,要变了……”nn战泗顺势望去,不由双眼微眯。nn三日后,丞相夫人染了邪病,原本端庄无比的战夫人,忽然登高而歌,站在城门上大声朗诵诗经,惹得全城的人都来看热闹。nn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战蓓老泪纵横,连日上表,这才换得战栾自由身,让他可以尽孝床前。nn孝道乃东楚之尚,萧城明知这是战蓓的苦肉计,却谁也不能驳了他的请求。nn战栾当街羞辱段夫人,让大学士一派始终耿耿于怀。一听说皇上要赦免战栾,放他出府,他们立刻纷纷上表,在朝堂上竭力反对。nn为此,战蓓与大学士争执数日不提。nn“战栾不是丞相的独子么,这位二公子又是何人?”宝青跪坐在软席上,边为萧城倒茶。nn明烛微晃,映得他棱角分明,神色沉重。nn“丞相夫人兄长过世,万贯家产无人继承,战泗年岁尚小,先皇便将他过继给了丞相府,一来可以得到丞相夫人的照顾,二来也不至让家财流给外族。战泗常年在外游历,不理府中诸事,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丞相本是瞧他不上的。”nn不想,这次竟然让他想到了装疯卖傻的法子,不仅救了战栾,还替战家解了围。战泗不鸣则已,一鸣就惊了萧城的耳朵,且看萧城日日早朝归来的神色,便可知那战泗闯下大祸了。nn“哦……”宝青点了点头,不再细问。nn为了做足恩宠的戏码,萧城连日来召宝青去煊正殿,以示恩宠。然而伴君似伴虎,这人人眼热的位置,在宝青看来确是如履薄冰,马虎不得的。nn“想什么呢?”nn萧城掀眸,正看她低头沉思,两片羽睫,在眼下晕开一双唯美的暗影。nn“没什么。”宝青笑了笑,“就是忽然忆起前几日,段夫人来拜见母后时说,丞相夫人几十年来都识不得几字,如今疯癫了,竟连诗经都会背了,很是称奇呢。”nn萧城勾了勾唇角,在奏章上重重地点了两点。nn“丞相府能人辈出,丞相夫人又怎么会差呢。”nn……nn宝青近来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白日里还要去煊正殿陪萧城久坐,便越发慵懒了。穆昭容来时,宝青还在床上睡着。nn若是旁人,她便以身体不适回绝了。可对方是穆昭容。nn宝青对她的印象不错,那日惩戒薛才人,穆昭容明知薛才人与德妃交好,还在萧城面前为她做证,措辞公允,可见是个正直之人。nn如此品格,在宫中很是难得。所以即便有些不适,宝青还是起了身,让素问为她简单梳妆。nn见宝青姗姗而出,穆昭容的脸上满是歉意。行了礼后,她温婉地说:“臣妾不知娘娘在休息,叨扰到娘娘了。”nn“无妨,春日犯懒,就多睡了会儿。”宝青扶起她,“昭容姐姐不常出门,今天怎么来我宫中了?”nn宝青没有自称‘本宫’,这让穆昭容有些受宠若惊。宝青本不喜欢繁复礼仪,对着素问朱儿,都是如此自称的。穆昭容很对她的眼缘儿,便也这般与她交流了。nn被宝青引着落了座,穆昭容才缓缓开口:“臣妾此番来,的确是有要事要与娘娘说。”nn她的性格一向恬淡,甚少露出如此表情,宝青坐直身,“何事?”nn“娘娘可认识端伶?”nn“那个向皇上索要三品官位的书生。”nn宝青虽未见过端伶本人,但自春猎以来,他的名字就早已名扬整个东楚,宝青想不知道都难。半月前,萧城还兑现了承诺,给了他一个不疼不痒的位置。nn端伶得官位,一半靠智慧,一半靠银子。他花钱进猎场,和丞相暧昧不清,因此,萧城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nn穆昭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绢布,交给素问:“臣妾想说的都在其中,娘娘一看便知……”nn宝青拿过绢布,细细读来,脸色也越发难看。nn“娘娘,怎么了?”一旁的素问见她神色不对,赶忙担心地问道。nn“穆昭容,此人可信吗?这上面写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实之处……”nn穆昭容赶忙站起身:“娘娘,臣妾觉得事关重大,这才亲自前来交与娘娘。是否为真臣妾不得而知,但那薛才人怨恨娘娘是必然的,如此看来,她做出这些也不无可能。若非娘娘遭遇狼群袭击,打乱了她的计划,恐怕娘娘早就陷入万劫不复了。如此居心叵测,令人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