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贺见霜冷道:“心疼他了?”
“如果你因此受伤,我会心疼。如果他因此受伤,我会内疚。”雁翎叹了口气,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手:“见霜,这个问题,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讨论吧。”
贺见霜看了她一会儿,负气夺门而出。
雁翎站在了原地,心乱成一团。看来贺见霜的心病,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弭。这次的对话,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翌日。
山城的客栈中,二楼的天字一号房门自从昨天半夜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开了。
贺见霜清洗掉了一身酒气,沉着脸从里面踏了出来。
扫地的小二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抬头了。等贺见霜出了客栈门,那小二才在心里嘀咕——昨天半夜跑到客栈住店的这位公子,长得那叫一个挺拔俊逸,眉目如画。可惜,好看是好看,但却浑身煞气,那脸臭得跟阎王爷一样。昨天,他一来就点了两坛酒,估计是酒醒后头疼了一天,现在才清醒过来呢。
大概是因为昨天帮掌柜算账算多了,现在有点眼花,小二怎么看就怎么觉得——那位公子远去的背影,竟和那个住他隔壁、偶尔会因为喝多了被夫人赶出门口的大爷有点像。
对于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诡异的联想,小二也是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去想了,低头继续扫地。
傍晚时分。
秋天的太阳下山特别快,在街上游荡了没一会儿,天色就完全昏暗了下来。薄薄的云霞缭绕在山顶,漫山苍翠的松涛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贺见霜气闷地走在了街道上,走过的地方的气压都纷纷降低。饶是他有天人之姿,但是那表情分明写满了不爽,腰间还有一柄长剑,路人也就纷纷避让了,以免触他霉头。
不知不觉,贺见霜便走到了那条穿过整座山城的大河旁边。有小贩正在兜售河灯,贺见霜忍不住在那摊档面前停住了脚步。
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是他来到燕山后第一次去放河灯。而且,那时候陪着他的人正是雁翎。
也许是因为回想的原因,他的脸上不自觉就染上了几分迷茫和惆怅,那小贩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河灯,便咧开了嘴巴,热情地兜售道:“公子,要买一盏河灯放放吗?我们还提供笔墨,只要在河灯里写上愿望,放到河里,漂远了的话,老天爷是能看到的。”
贺见霜回过神来,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挤了几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看着像是在买河灯,实际上都脸色粉粉地偷看他。
贺见霜颦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后方,那小贩的声音还清晰可闻:“买一盏吧,许个愿,可灵验叻!”
入夜后,岸边已经挤满了人,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手捧河灯,面带笑容。贺见霜在心里冷笑一声,拂袖离开,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桥墩,不悦地坐了下来。
面前就是河流,冰凉的河水距离他不过半米左右。他这个位置是个凹进去的小岸口,不少河灯从上游漂下来,都卡在了这里,没法继续往前流动了,不少河灯里面的烛火已经熄了。贺见霜心里更是不屑——果然只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还说什么老天爷都能听到呢,这不,全都卡在这里了。
卡在这里的河灯里,大多数造型都优雅简练,唯独一盏格外繁复,还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庸俗不堪。只不过,这么多盏河灯,却只有它的烛火依然亮着,明晃晃的,煞是突出。
他还记得,几年前,雁翎所选的是一盏没有任何花纹的河灯。此时看着这盏和雁翎当年所选的河灯完全相反的庸俗河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贺见霜伸手把它拿了上来。
里面的烛火还在微微跳跃,粗壮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有多了,差不多到底了。看来它已经在河中漂了很久,这样都不灭,倒是难得。贺见霜自嘲地扬了扬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了它的花蕊,里面果然写着一行什么字。
等仔细一看时,却忽然僵住了。
雁翎的字迹。
——小彩蛋——
《反派日记》
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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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在外面睡了一天了……
雁翎为什么还不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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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果是因为找不到我才不来的话,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待一天,再看看要不要故意出现在她面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