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关押处,秋景文判断肯定是拘留所。
“那公安同志怎么会又放了你?”。
“玉萍,一言难尽,等出院回家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好吗?”。
“那你又怎么会被人袭击?又是什么人袭击了你?”。
话音刚落,邵剑站在病房外嘟嘟嘟地敲响了门。
虽然蒋玉萍与秋景文对话声音比较低,但一直站在走廊里的邵剑,和另一名公安人员还是听到了。
事实上,邵剑没有及时进来,他知道秋景文苏醒了过来,也知道正与蒋玉萍说说话儿。
他觉得,毕竟人家是夫妻,面对被袭击一事,夫妻之间许多事情要说。
见邵剑进来,秋景文将头抬了抬,想跟邵剑打招呼,立马让邵剑阻止了。
“秋景文同志,躺好躺好”。
一句秋景文同志,让蒋玉萍内心翻滚起来。
同志,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称呼的。
如果丈夫特务身份没有被邵剑知晓,或者说丈夫没有自首,邵剑称呼车间主任丈夫秋景文同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作为一名公安干部,称呼一名特务和杀人犯为同志,这确实让蒋玉萍觉得事情有了转机,里面也暗藏玄机。
秋景文抬起的头又放了下来,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同志一词,让秋景文有种神圣的感觉。
如同他翻看过那些谍战小说,地下工作者见面时都称呼同志。
那是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谢谢领导!谢谢邵局!”。
明白意思的秋景文,望着邵剑道谢。
此刻的他,完全苏醒了过来,也清醒了许多。
蒋玉萍也是聪明识趣的人,邵剑称呼丈夫为同志,让她感觉丈夫的问题不大,而且她也明白,这么晚了邵剑和另一名公安同志到病房来,一定有事情要询问自己丈夫秋景文。
于是,她松开丈夫的手,望着邵剑说:
“领导,我先出去一会儿,你们有事要问景文就问吧”。
邵剑冲着蒋玉萍微笑:
“蒋医生,谢谢你配合工作”。
蒋玉萍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病房。
与此同时,另一名公安人员也走进了病房。
差不多十来分钟,邵剑和另一名公安人员又离开了病房。
蒋玉萍跟邵剑和另一名公安干部打了招呼,而梁大民则把邵剑他们送到了医院楼梯口。
下楼梯之前,邵剑对梁大民交待说:
“梁大民同志,你先在这边盯着,注意老秋安全,我已经安排两名公安同志一会儿就过来,临时负责安全”。
“另外,秋景文被袭击一事,回到不要张扬,我和公安局同志过来看望,也不要宣传,你回头跟蒋玉萍和她的儿子女儿都交待清楚,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后会明白的”。
梁大民有些惊愕地望着邵剑,然后一个劲地点头。
等邵剑两个人离开之后,梁大民望着灯光下的背影,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从邵剑的态度来看,秋景文似乎没事儿?
秋景文不是自首了吗?
他不是特务和杀人犯,怎么邵剑对他称呼都改变了?!
这好像已经不是革命者与反革命者之间关系,这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变得不再那么紧张与对峙?!
带着疑惑心思的梁大民,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病房里。
而此刻蒋玉萍和秋阳秋月,已经站在了秋景文病床前。
梁大民握着秋景文的手,眼睛里有些潮湿。
“老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感觉事情没那么严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秋景文使劲地握手。
秋景文想抬头表示谢意,梁大民阻止了他:
“别动别动,躺着,说真的,在电话里听到你被人袭击住院的事情,我真的很担心”。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问道:
“老秋,什么人对你下如此黑手啊?”。
秋景文望着梁大民,又望着妻子蒋玉萍,又望着面前的秋阳和秋月。
最后,他却摇头向大家解释:
“老梁,我也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人朝着我后脑勺就是一板砖,然后我就昏倒了过去,后来,大概有人报警吧,我就被人拖到了一院”。
梁大民听了解释,也觉得合理,然后对把邵剑的要求,跟蒋玉萍和秋阳秋月做了交待。
这样一交待,蒋玉萍也好,秋阳秋月也好,突然感觉秋景文特务身份不是多大事儿,不然邵剑为何如此吩咐和交待?
作为医生的蒋玉萍,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便望着丈夫问道:
“老秋,那你住进医院,拍片和检查费用都是谁帮你交的啊?”。
是的,她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