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是尽量心平气和,用一个长者的姿态与侯平说话。
侯平不为所动,只是淡然道:“不知高老夫子可有听过一个道理。”
高攀龙道:“老夫不知你要说的是何道理。”
侯平淡然道:“一家富贵千家怨,不知道高老夫子有没有想过,在你眼中的这些士绅豪商巨富们,他们的财富是怎么来的?”
高攀龙道:“先辈勤勤肯肯,积数代人之功积累下来巨额财富。”
侯平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讥讽道:“高老夫子还是这么不诚实,如果只要勤劳就能至富,那这个天下最不应该贫穷的就是农民,可事实上历朝历代,就没有农民富裕过。至富的手段有很多,最佳捷径是做官,无论是贪污受贿,还是巧取豪夺都是官员,以及官员家属们至富的不二法门。”
这下高攀龙像是找到了底气:“老夫生平最恨为官不廉者,凡我东林书院所出之人,敢于贪污受贿,老夫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侯平没理会他,继续说道:“除了作官,至富还有第二条捷径,经商。相信高老夫子对经商并不陌生吧,相信在高老夫子家中,或明或暗有不少从事商业活动的亲属吧?”
高攀龙想抗辩,但是侯平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那些亲属的资助,他哪里有钱办东林书院。
侯平继续道:“士农工商,皆是国之支柱。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如果各司其职,那么国家就会兴旺发达,但是为什么自古以来中原王朝都要重农抑商,因为古之贤者都知道商道,封印着一个无比恐怖巨兽,这头巨兽一但放出来,就会毁灭所有人,而现在,我大明已经初现……。”
此时高攀龙突然一声暴喝:“够了,道甫,此子妖言无状,大言不惭,危言耸听,实乃一大妖人,不足与吾论道,榷税横征暴敛,坑民害民,岂容他如此诡辩,今日到此为止,老夫告辞。”
侯平早就动了真火,也不再忍让,反唇相讥道:“好一个当世大儒,如此涵养,实在令人不耻。自己分明收了豪商巨富的好处,四处为其站台鼓动无知百姓与朝廷对抗,却硬是要把自己标榜成为民请命的道德楷模,真是可笑至极,又端的是无耻之极,百姓疾苦不闻不问,富家狗死却能哭天抢地,好一个沽名钓誉的当世大儒,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金钱的奴才。”
高攀龙气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但又说不过侯平,只能恼羞成怒的甩袖而去。
“存之兄……。”
李三才追到门口,然后回头看侯平一眼,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追了下去。
门然众学子看着被侯平气跑了的两个老头,当着他们的面不敢起哄,但是等他们出了县学院子的时候,便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如果说以前大家对侯平指导都还心存疑惑。
但是今天侯平跟当世最大的大儒论道,都骂了他个狗血淋头,对方连口都不敢还,如此实力,怎么能不让众学子们喜出望外。
别的不说,就单是梁建章、汪鸿云等几个弟子,此刻都对自己的院试充满了信心。
能有一个堪比当世大儒的人教自己,岂有不中之理?
在所有欢呼的人群中,只有一个孤单的幼小身影,望着人群陷入了沉思:商道怪兽是指什么?高攀龙为何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