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团水银般变幻不定的荏染,细长的、蛇一般扭曲的双眼瞧着我们,做了个应该是“笑”的表情。
“几只蝼蚁而已,那里值得劳动大人您的大驾呢?交给小的们来办就可以了。”
禺强满意的“呜”了一声,斜着月轮般巨大的眼睛,瞟着蛩蛩、萄余,还有刚爬出来的老虎罗罗。
“哈,差点把这三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给忘了。三个据说很牛B的灵兽,居然还摆不平五个四十出头的小小人类?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处置?”
万鱼齐谙,海马、海狗、海豹们纷纷低头跪倒,没一个敢喘气儿的,更不要说开口给萄余他们求情了。荏染也低头静默,大气不敢出。
深海鳕鱼扭头看了看萄余,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猛地转过头去,冲禺强深深叩首。
“鳕鱼统领恳请北海的王、冰与雪的统治者、敬爱的禺强大人:萄余、蛩蛩、罗罗三兄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必定是遇到了极大的抵抗,僵持至今,只是还没杀死这五人而已。还请大人明察!”
禺强轻蔑的看着前面,压根儿没有理会这头区区九十级的鳕鱼统领。这种层次的统领,在他低级卫队里一抓一把,要不是看在它跑回来通风报信的份儿上,什么时候轮到它在自己面前说话了!
要是恭维的话也罢了,还是这种给逆徒开脱的话!
禺强沉默片刻,除了天上的流云与飞扬的黑色大旗,在无一点动静。
萄余一脸的从容,仰起扁平的头来。一丝狡黠的光芒在眼中闪过,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这家伙,铁定在打逃跑的主意了。
“萄余拜见禺强大人。这五个人类,等级虽低,实力非凡,更兼有水母妖姬相助,实在是不好对付啊!”
禺强似乎才发现了水母妖姬,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阿,水母妖姬!就是南海神不延,不延那个什么的座下上古海兽之一嘛?真是幸会,幸会阿!”说着冲水母妖姬挤牙膏似的挤出个笑脸,看得我牙根直痒。水母妖姬着头蠢水母,居然听不出来讽刺的意味,还彬彬有礼的点头施礼,巨大的牛肝菌般的头颅微微晃动,发出一如既往地嗡嗡声。
禺强挂着戏谑的笑容,侧耳听着,忽然哈哈大笑,顿时鱼儿们钟鼓齐鸣,大海也泛起洁白的泡沫,翩翩起舞,为禺强助兴。
“哈!你们听到了没,听到了没?它居然在替那个南海之神,那个不延胡余,向我问好,向我问好呢!阿哈哈!”好容易止住笑容,刺耳的钟鼓声也终于静了下去,禺强哄小孩子似的,慰问智障儿童似的,凑近水母妖姬,问道:“那,你回去之后,也替我转达对南海胡神不延老弟的慰问之情吧!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们四海海神天各一方,虽说我北海、东海二神,乃是嫡亲,来往多了点,但是南海不延……不延什么来着,哦,不延胡余,还有西海那个……啊啊,这些番邦夷人的名字,真不好记阿!他们,可就受了冷落啦!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见他们了。听说他们好像,好像阿是!别说我乱说哦!站在蚩尤一方了。嘿,我真是盼望极了下一次的相聚呢!”
水母妖姬微微发楞,不知道这位贵为天神、封疆万里的家伙满嘴在喷些什么。我可就忍不住了,拎出流沙巨斧,瞄准这位为老不尊的家伙的脑壳就扔了出去。
“大胆!”荏染幻化成玻璃纸一般薄、一般透明的缎带,倏的把飞到半途的流沙卷下。“卑微的、堕落的人类,什么时候,你们才能不用偷袭这种可耻的手段呢?”
我冷笑,“哼哼,偷袭?可耻?的确阿,偷袭可耻。不过,比起你家主子那种骂人不吐脏字,我真他妈觉得自己像羔羊一样纯洁。”
荏染脸色忽的变绿了,禺强的脸色,则像地底下买了几千万年的煤球一样乌黑。禺强庞大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如果有那么大的铜铃的话——盯着我,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卑微的杂种阿,以下犯上的混球!我该怎么处置你们,才能消我北海大神心头之愤呢?杀死你们?捏死你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啊!让你们这么死去,这么痛快的死去,岂非是便宜了你们?不能啊,我要你们在北极地狱的寒冰烈火中,永世不得超生!”
啊啊,还好是寒冰烈火,不是“冰火两重天”啊!
黑色大旗猛烈的摇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他要对我出手,急忙运气镜花水月,水系感知看到的剧烈的水系能量波动,却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封死了水母妖姬数十条触手,接着一只最长大的、射日神箭一般的白色光柱,只射向水母妖姬的身体。我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珠痕儿满脸的泪痕,镜花水月全力发动,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霸道无比的水系灵力瞬间击垮了浅橙色的旱系灵力,仿佛一万只蜜蜂在蜇脑袋,抱着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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