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午夜屠猪男

    巨大的符文阵散发着诡异的黑气，与夜光常满杯创造的黑色半球连结在一起，仿佛本来就是一体一样不可分开。密密麻麻、数以千百计的符文一一点亮，从洁白的符文上绽开漆黑的玫瑰花，仿佛万圣节恶魔的礼物，充满神秘的、死亡、腐烂的气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玫瑰花开，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玫瑰花谢。娇嫩如少女轻唇的花瓣皱缩、枯萎，化成飞灰，新的玫瑰紧接着从符文中生长，每道符文的每一道裂口，都仿佛一扇通向地狱的门。

    镜头飞速推进，冲进黑色半球。球里面的世界如同漆黑的夜，闪亮的符文也密密麻麻布满了球内的地面，符文的白光如漫天晨星，肥大的猪嫩白的庞大身躯隐约可辨。当康居然低着头，甜蜜的叹了口气，仿佛第一次看到流星雨的孩子。

    “黑色的玫瑰吗？象征死亡的玫瑰，上一次见到，应该是第三次睡眠之前了吧！啊，幽暗的玫瑰阿！真是让人回想起那些美妙的时光呢！”

    当康伸出爪子，猪蹄采下一株正盛开到极致的黑玫瑰。娇弱的黑玫瑰正要凋零，饱满如同吸满了朝露的花瓣已经显出细微的皱纹，那时枯萎的前兆。然而在当康的猪蹄中，却像插在牛粪上的鲜花一样，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幼小的、纯黑的花瓣一层层展开，仿佛无穷无尽，盛开成千层花瓣、大如车轮的玫瑰花。

    当康迷醉的注视着蹄中的玫瑰，全然不知外面在发生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小泰已经哄睡了妹妹，注视着妹妹婴儿一般纯洁的额头，这一瞬间，上逆天、下逆地的宇宙公敌，脸上居然有近乎圣徒的圣洁。离奇的亲吻了妹妹，把她放在一旁开满各式铁花的土地上，小泰掏出一柄黑色的、长不足一尺、蛇一般弯曲的华丽匕首，在心头轻轻划过。一缕鲜血露水一般流下，小泰右手食指蘸着鲜血，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符文。

    毫无表情的小泰，手臂忽然青瓷器一般破裂，伤口深可见骨，却不见血流下来。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人形的木偶。接着双腿也跟着裂开，破裂处露出红褐色的肉块，以及深处森森的白骨。

    滑齿龙再次惊叫起来：“人形诅咒！他怎么会用人形诅咒！江南豺，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瞧它惊讶成这样，我也不由吃了一惊，“小泰，逆天盟小泰。眼下应该是天下第一公会的首领，怎么了？”

    “他是哪一方的？蚩尤？黄帝？”

    “蚩尤，跟我们的禽兽团一样。”

    “蚩尤！难怪了！”滑齿龙眼睛里闪过邪恶的光芒，“蚩尤！伟大的、自负的、挑战天地的蚩尤！原来是蚩尤方第一公会阿，难怪居然会这么诡秘的招式了！”

    我们五个脸上都怪怪的，内心参杂着郁闷与不服。如果不是给黑水玄蛇阴险的重重摆了一道，现在第一公会的头衔，应该是我们的罢！

    黑暗中的当康忽然团起眉头，“咦”了一声。蹄中的玫瑰仿佛给一阵清风吹过，微微摆动起来，千层花瓣最外面的部分无声的凋落，接着是上面的。猪蹄发亮，当康想要给玫瑰花注入更多的生命力，亮光却甚为微弱，花瓣在风中摇曳，终于熟透的蒲公英一般破碎，花瓣漫天飞舞。

    当康有些郁闷的深吸了一口气，却笑了起来，“不死国人，什么时候你们也肯为人类作事了？哈哈，真是好玩，先是三身国，接着是不死国。接下来，又会是哪国呢？”

    不知什么时候，当康后颈上覆盖了一层黑不留丢、沥青一般的物质。防水涂料忽然裂开一张嘴一样的咚咚，露出玉一般的白牙。嘴巴说话了。

    “为人类作事，未必就是堕落啊！当今的天下，早已不是你我的天下，而是人类的天下啊！既然迟早要卷入这场纷争，不如提早站好队了。逆天盟是蚩尤座下第一公会，小泰的潜力，国君极为欣赏。和他们结交，不是屈尊，而是我不死国高攀了阿！

    “不愧是当康，我们出来的这么隐秘，都给你发现了。那么，你是乖乖的受死呢，还是象征性地做下垂死挣扎？”

    当康做出恐惧的样子，浑身颤抖起来，“啊啊，我好怕哦！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过，请脚下，就凭你们九个，又能奈我何呢？”

    更多的黑色沥青蠕动起来，覆盖了当康的脊背、肚皮。如今的当康，已经不是一头洁白的肥猪，而是一头斑点猪。

    “哈哈，果然不愧是当康，连我的兄弟们，也给你发现了吗。至于要怎么杀你……呃，如你所见，我们驱散了你的丰穰系灵力。就算我们本事不如你，可是我们人多。至少四分之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你没有办法使用恢复能力。”

    “聪明！果然不愧是狡诈的不死国人啊！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丰穰系灵力是我选修的第二能力，不是第一能力哦！”

    黑色沥青邪笑起来，“哦，您谦虚了，当康大人。丰穰能力，才是你的老本行啊！第一能力，你是说力气吗？如果是咱们说话以前，你白灵当中有名的蛮力，大概够我们喝一壶了吧！可是现在，嘿嘿，你还动得了吗？”

    另一片黑色沥青邪笑着纠正：“闭嘴，老七！你以为外面那个人类，能够完全封住高级灵兽的行动吗？不行啊，老七！实力上的差距，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我看，当康大人不过是行动受阻了些罢了吧！”

    当康走动了一下，行动迟缓，仿佛在泡泡糖构成的池子里游动。

    “哈，厉害，人形诅咒！大巫师难道把这种逆天的招式，都教给那个人类了吗？呵呵，他就不怕人类弱小的身躯，承受不起炽热的七彩天火吗？”

    老七冷冷一笑，“这些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当康老大，你还是先操心下自己吧！”

    当康头上的长长的血槽，随着黑玫瑰一次开放、凋零，缩短了二十五分之一。钦山遍地盛开的铁花、绿树，花瓣和叶子也略微的皱缩了一点点。大口的嗅着空气中浓郁的死亡气息，当康却赞叹起来：

    “天父啊，这就是死亡凋零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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