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从树瘤里取出大大小小十几条小小的糖块收好,当然也没忘记给卿卿嘴巴里塞了一条。
“嗯...”卿卿喳喳嘴,愁眉苦脸的张着嘴巴,“啊,好苦,嘴麻了...”
小家伙嘴巴很刁钻的,对甜味很敏感,对苦更敏感。
这就像有些人吃苦瓜,总是说什么苦尽甘来反复回甜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而往往有一部分人根本不明白“苦尽甘来”这个见鬼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会苦的满头问号进而怀疑人生——嘴都已经麻木了,上哪儿感受什么回甜去?
“那当然,”凌迟揉着小家伙柔软的长发,“肯定没有熬好之后好吃。”
“周围小白能去的地方不多,雪太深了,倒是这道山脊,看起来像是直通大雪山顶峰的,我想再向上走走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大家觉得呢?”
心中有底气,凌迟自然不会介意试着攀登一下这座雄壮的大雪山——毕竟这座不知名的大雪山看上去甚至与现实世界的前几名高峰不相上下。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人会选择在零30~40摄氏度的严冬里攀登这种高山。
人家登山是出于一种对极限运动和挑战自我的热爱,又不是找死。
小白脚步飞快,别看它走不进积雪深厚的山谷,但是它在这种光秃秃的山脊上,却能以40公里的时速飞奔。
这个速度对它来说约等于小跑,在不考虑海拔的情况下,小白即使这样跑上一整天也没什么问题,轻松欢快。
不过凌迟和卿卿的体验就没那么舒适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剑齿豺大氅上就开始被喘气携带的水蒸气镀上一层厚厚的霜花,四个小时后,霜花变成冰渣和成块的冰棱。
“现在的海拔是2700米左右,”凌迟把卿卿揽在自己的大氅里裹的紧紧的,“我和卿卿都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这山上的冷风简直刺骨啊,风力基本在六七级左右,一直没停过,风口浪尖大概就是现在最合适的形容词了。”
“说起来卿卿现在的体质比之前那时候强上太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人类的体质本身就要比咱们那个世界的人更好的原因,我刚才还很担心卿卿会有高原反应——什么还没到高度啊,一般来说,常年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人进入到2000米以上海拔就可能会发生高原反应了,小白的速度相当不慢了。”
“前面到一片坡地了,估计会好走一些。”
凌迟眯着眼睛向上看去,
“过了坡地路就不太好走,小白的体力虽然没问题,但它毕竟不是很擅长登山的动物,没路的话,我打算就走到这里了,最多到坡地上面的山崖那边,估计能看到山另一面的风景。”
山坡很平整,远眺的话才能看到起伏的坡度,山体在久远的时间前似乎有过一次大规模的坍塌,从上方几乎笔直的断崖上散射状滚落下来的石头历经风吹雨打已经变成了整片的石滩,近半的石头形状趋于圆润。
石滩上没多少积雪,偶有绿意盎然的灌木和青苔,斑驳沧桑。
凌迟四处观望,
“什么也没有啊,北坡这边明显感觉比南坡荒凉,我肉眼看的话,南坡一直到海拔4000米左右还都覆盖着森林的。”
“秃鹫?哪儿呢?”凌迟向远处看去,“话说秃鹫不能吃的吧,那玩意食腐的,肉质肯定不太行,如果是一只鹰或者雕就好了。”
凌迟:....
嘶!
溜了溜了,赶快跑!
卿卿指了个方向,
“不是这里哦,我们从那里上山从南坡下山,黄黄的家在好高好高的峭壁上,我们在山上住了好多天才到呢。”
不是就好...
凌迟可不太认同座山雕妈妈的好感度。
他估摸着人家基本就是感知到了卿卿和黄黄之间的“好感度连接”才选择这种“家教”和投喂方式的,不代表座山雕老妈对自己很信任啊,该加餐还是会被加餐的。
“等等...”
凌迟突然发现了什么,跳下小白的背。
他紧走几步来到距离秃鹫巢穴一两公里处的石滩上,
“来来来,有没有认识这是啥东西的?”
这是一株高达30厘米的雪莲,根壮茎粗,颈部被褐色的倒卵形叶围绕着,中心包裹着一簇紫色的花序,外层的羽状毛像一只披头散发的水母一样垂着,在斑驳的雪地和乱石滩间迎风摇摆,十分显眼。
它的基叶看起来倒不是十分特殊,甚至有点像园子里常见的蔬菜圆白菜或西蓝花的基叶,但紫色的花球外部规律的生长着羽状的针叶,外层有刺毛,十分特殊,至少凌迟没见过哪种植物是长在这种自然环境下以及长成这样子的。
凌迟搓搓手,
“真是雪莲?我一直以为雪莲就是那种白色的大叶片的大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