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因为他的眼睛告诉他,眼前的少年是人类并非妖物。如此……那他的狐狸姐姐又算是怎么回事儿?最可怕的是,他们俩竟是如此相似。一人一妖自然不是同胞所生,那么如此相像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那便是这狐狸精扒了他真姐姐的人皮,披在了自己身上。想到这儿,这痞里痞气的酒嗤子嘴角浮出一丝怪异的微笑,看来今日他是真的有赏银拿了。
可有个问题伴随着猜测孕育而成,那便是这个女人的动机。既然这狐狸精放下身段贞操当窑姐供养这个小混蛋,那么她的动机定不单纯。宋栎猜想,难不成所杀之人并非故意而是误杀?为了还罪她这才借皮养他?可人妖殊途,她又怎么会对一个死人生出这般感情?
宋栎本以为自己理清了脉络,却不想这才刚刚把住萝卜的叶,而真正的果肉还深深埋藏在地底呢。如今之计,还是先等这个小混蛋唱完了戏,自己找个僻静地方与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能找到那个狐狸的动机。
想到这儿宋栎不禁苦笑一声,若搁别的除妖人,只怕发现那女人狐狸型儿的时候便治了她,谁会在乎一只狐狸精的死活?还不如那她的这颗头去换点暖人心的银两。
几只食尸鬼也是钱,一只狐狸精也是钱。只有傻子才不愿赚这容易的小狐狸,而去荒野啃那些一不留神便会要了你的命的妖畜。
戏终人散,三折唱罢。戏园子里本就不多的客人纷纷离开了北苑,可唯独宋栎杵在椅子上,好似屁股黏在了上面似的。
小二上前询问,他却说在等人。说是等人,可他心里却没个底,您要弄死他的姐姐还要他帮忙,天底下就没这样的。
毕竟普通人没有灵视,除非那个妖怪蠢不可及露出破绽,否则一般是绝不会分辨出人与妖来的。然而宋栎却并不担心他会不来见自己,因为就在刚刚他唱戏的时候,自己便悄悄给他下了一个咒。
果不其然,伴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叫骂声,那个涂着满脸卸不下来油彩的愣头青,真就从后台冲了出来杵在了宋栎面前。
可能是宋栎除了这身行头外着实不像个世家公子,这少年才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好啊你这泼皮!在我脸上下的什么妖法?快给我去了!否则……否则我今儿就让天灵盖开个眼儿,好给你那发霉脑子透透气儿!”
作为一个泼皮,宋栎最恨的就是这种半灌水响叮当的货,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矮半头的小孩子一通臭骂还不敢还嘴,那以后他还就真就甭在京城混了。
说到撒泼耍浑单挑的,这汴梁城还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眼前这个小娃娃。宋栎缓缓起身,侧脸冷笑一声,一把揪住眼前少年的衣衫贴近道:“小崽子,你当小爷耐性很好是吧?站都站不完的怂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往我这天灵盖上开洞。”
宋栎说还不够,抓住少年的拳头硬生生往自己脑袋上撞,边撞边喊道:“打啊!你特么刚刚不是挺能耐的吗?来,朝这儿打!”
这少年还以为说几句浑话能把宋栎哄走,没想到今儿可算是遇见一个活宝了,看来今日他可不就那么容易能逃得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