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嬿婉。
“要不还是算了,找个理由把这太医换了,免得麻烦。”沈滢无聊地摩挲着绢子,想起在翊坤宫时皇后关切的神情,“平安生下孩子要紧,其他的也不在这一时嘛。”
嬿婉轻轻勾唇,她转眼瞧向窗外,语气平静,“在皇上眼中,无论是替自己争还是替孩子争都不打紧,他最不能忍得便是对皇子公主动手。颖嫔若想爬上妃位,自然要从娘娘跟我身上下功夫。
这样的隐患还是早些除去为好。再者我额娘容易做人棋子,需得给个教训让她知道怕才行。不然以后再来几次,实在麻烦。”
“有了这些传言,众人都知你胎动有古怪。之后若再发生什么,怕是旁人上赶着要撇清关系呢!”
几日时间匆匆而过,眨眼便到了除夕。
宫中已然一片节日氛围,但对于尚书房的阿哥们来说,这一日可以早些回宫,算得上真正意义的放假。
因着明日才是重头戏,今日便只是小型家宴。
沈滢没有饮酒,她回到咸福宫,换下奢华贵重的宫装和头饰。而后叫来全安吩咐了几句。
她穿着深色淡雅的衣裳,与茉心一起伴着月色推开了长春宫的宫门。
长春宫依旧是孝贤皇后在时的模样,宫人们打扫得很认真,从宫门到正殿的这条路竟没有一片枯叶。
当她抚上正殿的门时,另一只略小却温热的掌心也附在她的手背。
只见永琮穿着同色系镶海龙裘边,紫貂帽顶,打扮着低调奢华有内涵。他正一脸欣喜,“和娘娘,儿臣来得刚刚好。”
沈滢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放低声音,缓缓推开门。
长春宫正殿空了许久,摆设却依旧是之前的模样。沈滢之前没有让永琮来这里,只是怕他年纪小不太能掩饰真实情绪,让旁人看出端倪,说他不尊太后。
全安悄无声息地将一包东西扛入殿内,茉心与双喜也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盒子放好,便一起在窗前拉上遮光的帷幔。
永琮飞扬的眉目间,浮现一层疑惑,“和娘娘,您不是跟儿臣来这儿陪皇额娘吗?这是在做什么啊?”
待一切布置妥当,燃起的烛光中,沈滢打开了那包裹,露出不少宫灯架,这些都是沈滢一早吩咐内务府特意多做的。
她朝永琮挥了挥手,“从今年开始,咱们每年除夕都要做一盏灯,上面有你三姐姐的画也有你写的字。今年呢,和娘娘便帮你将之前落下的灯做好,以后便由你自己做了。”
“皇额娘跟慧娘娘看见了,会不会夜里入儿臣梦中?然后保佑和娘娘平安顺遂。”
沈滢微叹,她拍了拍永琮的胳膊安慰地笑了笑。
锦盒内是和敬公主出嫁后每年随着书信送来的画像,上面是永琮从出生到现在的样子,旁边不仅有温和的孝贤皇后,还有看公主和沈滢练字的慧贤皇贵妃。
一副一副,变得是岁月,不变的是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