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以为,廖大人是为了报仇,才出此计策?如果我记得不差,是因为廖大人为母亲请的太医,被张家截去的事吧!”
廖一冠讶然,大吃一惊,穆三平怎么知道?!
穆三平继续冷笑,“原本这消息,我是要拿出来弹劾张阁老的,不想没来得及弹劾,张阁老已经楼宇倒塌一样没了,穆某便把这事抛到了一旁,廖大人不提,我险些忘了!”他直视着廖一冠,“廖大人,这等仇记了很久了吧!”
话音一落,廖一冠不由地倒吸气,他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穆三平做了十年御史,手里不知道有多少张阁老的错处,好巧不巧,竟然同他所言对上了!
廖一冠见众人看他眼神又是不变,心下一急,说道,“穆大人也说这等仇,我侍母纯孝,这等仇怎能忘却?”他所言确实,是个人都不能随随便便忘掉这样的屈辱和仇恨。
可是穆三平一脸疑惑地歪着头打量他,“记仇到没什么,报仇更没什么,可廖大人明明是报私仇,怎么成了为皇上分忧了?”
他说着笑起来,“若是又能为皇上分忧,又能报了私仇也是不错,怎么方才只言片语不提呢?难道当我等不必知晓后面这一层,只是道廖大人满腔热血江山社稷?”
穆三平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御史里的头头,毒舌里的状元,连着几句问话直喇喇问到廖一冠脸上,把廖一冠直接问懵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一变,再看廖一冠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有人甚至直接跳了出来,“廖大人这是以为我们清党众人就吃这一套呢!这一套要比桌上鲍鱼燕翅好吃多了!”
讥讽廖一冠的是翰林院一位热血之士,当时第一个冲过来考问魏铭的,就是此人。
魏铭听了,当下暗笑,心道这些人碰到一处,果然能产生不一样的妙处,这可都是廖一冠自找的。
清党众人都是两袖清风却嘴皮利索的人,廖一冠是为官几十载,但是可没打过几次嘴仗,他被穆三平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还没来得及回应,腾腾又蹦出来几个人不留情面地讥讽他,场面转换太快,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魏铭和叶兰萧相互对了个好笑的眼神,不过廖一冠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压下众人讥笑声,“各位,廖某不过没来及说明,众位便这般质疑,算怎么回事?”
他见着跳出来的几个人全是清党的人,多半是穆三平麾下的御史,而他看那穆三平仍是面露讥讽,晓得拉拢穆三平是不成了。
他迅速看清了形势,开口道:“各位,咱们和而不同也是有的,难道廖某没为了朝廷安定尽力?那秦张两党,是实实在在垮了的。”
他主张看结果,却又把结果都拉到了自己身上,说起来,他只不过是个推波助澜的人,这件事的起因,还是邬陶氏的儿子被下狱,而邬陶氏在孟月程处碰壁,转向秦阁老一派。
前者是崔稚和邬陶氏对抗的结果,后者是魏铭在岑普处拉了邬陶氏一把,才让邬陶氏搭上秦阁老一派。
现在被廖一冠一说,全成了他的功劳了,真是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