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挺着。”
崔稚听着,叹了口气,“穆氏有她在身边,这一辈子也不算太苦。”
苏玲的忠心,世间难寻。
段万全和崔稚一时都无话可说,重新点起了酒水的数目。
谁知到了晚间,苏玲竟然上了门来。
崔稚十分惊讶,“苏姑娘,可是有什么难事?虽说我明日就要离去,但你有事不妨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苏玲摇了摇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崔稚面前。
“我太太没了,但姑娘的恩情苏玲记着,还请姑娘宽限苏玲些时日,待太太丧事一过,苏玲便来报答姑娘!”
“不必!不必!”崔稚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魏铭等人也都到了崔稚身后。
崔稚赶忙道:“苏姑娘不必如此,这事到了如今,已经算不得帮了你家太太,你又何必在意?”
苏玲却摇了头,“崔姑娘是好人,诸位都是好人,姑娘和诸位的恩情,苏玲之前无以为报,今后苏玲不得不报!还请崔姑娘给我些时日安顿好太太后事,之后天涯海角,苏玲追随姑娘身后,以报姑娘大恩大德!”
崔稚根本没想到有今日,她震惊不已。
还要拒绝,却被魏铭轻扯了衣袖,她转头看去,魏铭朝着她颔首。
她愣了愣,又看到了地上的苏玲,有两滴清泪,嘀嗒落到了青石板上。
崔稚一下子明白过来。
她是现代人,从小没有接受过什么主仆关系的认识,可古代不一样。
苏玲感激穆氏的活命之恩,为穆氏心甘情愿做事许多年,一颗心扑在穆氏身上,和穆氏也有了深厚的情谊,而她在苏玲最无助的时候,伸手帮了苏玲还有穆氏,这样的恩情,几乎同穆氏的恩情别无二致。
她今日不接受苏玲,对于苏玲来说,不亚于侮辱。
忠诚,刚烈,是这个时代才有的品格。
崔稚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扶住苏玲。
“我等着你。”
话音一落,苏玲浑身一震,嘴里连声喊着姑娘,额头砰砰叩在了崔稚身前。
崔稚正经受了,百感交集。
魏铭从旁看着,目露欣慰。
这丫头真实惯会俘获人心,也不晓得是哪个山头来的小妖精呢!
*
翌日一早,五景酿和栗子黄将所有的货全部装上了船,一行要顺着长江向东而去,过扬州去往泰州。
崔稚暗搓搓兴奋,名声有了,接下来就是生意了!
她已经听到了,银子哗哗啦啦流进她腰包里的声音。
货物有栗老板找的船,他们一行人用孟中亭的名义坐上了官船。
登船的时候,崔稚问站在江边送行的魏铭。
“我说魏大人,你真不去?那我们吃好的,喝好的,可没有你的份儿了!”
魏铭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道:“我看你,巴不得没我的份儿。”
“哪有?!”崔稚连忙否认,“我会记着给你带点肉脯来的!”
说完,头一转,颠着小脚跑了,跑到了船上,才回头看了魏铭一眼,嘚瑟地跳了两下,转身就没了影。
江浪拍岸,潮湿的风吹起岸上人的衣摆,孤独的身影在江边独立。
有句诗忽然到了魏铭嘴边。
“商人重利轻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