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废待兴,训导若想带领安丘学子在府里甚至省里拔得头筹,甚是困难。”
这话说得众人更是叹气,只是魏铭并不是给桂志育泼冷水,他在给桂志育明确难点,和解决的方向。
果然桂志育听了出来,看着魏铭道:“魏生所言极是,教,不能顾全所有学子,学,不能完全安下心来,更有社学荒废,日久则生员减少。”
魏铭听得暗自点头,见桂志育陷入了沉思,也不便打扰,由着这位恩师自己思考去。他这个年纪,想越俎代庖也不行,只能尽力帮衬。
而桂志育显然是听进了魏铭的话,次日便找了洪教谕一趟,道先把县学的规矩立起来,不能再让学生懒散下去。这并不需要洪教谕费心,洪教谕当即便答应了。
桂志育将新规矩立了起来,写了一张红纸,贴在了县学的布告栏上。
想下一科取得好成绩的学生自然拥护,但也有些懒散惯了的,叫苦不迭。
葛青属于品学兼优好学生,但凡听着有些生员嘀咕新规,总要皱了眉头。这日他去池边洗笔,还没走近,就听见两位同庠对新规不忿。
一人叫做赵王浒,是县学廪膳生、增广生以外的附学生。赵家做买卖发了家,花钱把儿子弄进来想考个举人出身,但赵王浒平日不挑事打架就不错了,所谓学习根本就是个玩乐的借口。
赵王浒将笔往池子里一扔,掐着手指道:“就这么芝麻绿豆大的训导,他还把自己当回事了!洪教谕都不管,王复也没管过,他这才走马上任几个月,真敢在县学里称王了!还不许平日饮酒,不许迟到早退,白日里连唱曲都不行了,国子监也没这样吧!”
他说得唱曲,唱的可是淫词艳曲。
另一个人半垂着头,眼睛向上看人,出声阴恻恻的,“估计是想带出来学生,便能得了会试名额吧!这一心想着会试,能教出来什么好学生?他也只有立个规矩的本事!依我看,便是真给他机会,他也考不上!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规矩,给提学道看呢!”
这人说着,还同洗笔池洗笔的另几人问:“我说的不错吧?这位新训导这么干,这是没把咱们洪教谕放在眼里!洪教谕多慈爱,他这是打洪教谕脸呢!”
此人叫刘沣同,耕读大族刘氏的子弟,秀才是实打实考上的,原本在刘氏宗学读书,后来因为挑拨离间闹出了事,被宗学赶了出来,到了县学里来,去岁从附学生升了增广生。
洪教谕在安丘县学多少年,这些学生都是洪教谕门下生员,一个新来的教官若是挑战洪教谕,他们头一个不答应,当下就有几人嘀嘀咕咕、不忿起来。
这刘沣同又来唆事,葛青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上前道:“你二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敢在此挑唆!新规上可写着,挑唆不遵教令者,要罚手板的!”
葛青这话一出,赵王浒就怒了,两眼瞪得提溜圆,“唉?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碍着你哪了?!你管得着吗?!”
说着,上手就要推搡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