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刚通,病房里,柳晴哭道:“筱筱,救……救我!救救我!”
捂住发痛的头,接电话的是新的女秘书。见是她的号,声音甜腻腻间带着讨好。
“毛姐,把电话转给我爸!”凉溪懒得与她客套,几秒钟后泫然欲泣道,“爸爸……”
吸吸鼻子,凉溪继续道:“我现在在中心医院。有人想欺负我,我……我捅了他一刀……”
孔父手中的咖啡洒到桌上,他听见的是啥?
“爸爸,你快点过来好不好?实在不行,你让吴叔叔他们过来。我很怕,现在应该已经有人报警了。”
凉溪抽抽搭搭地没说明白,电话挂了之后,孔父还在蒙圈状态。
医院里,楼梯那边已经乱起来了。
凉溪拉住一个从旁边病房里出来的年轻男人,阻止了他去看热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额纸币,先给了他一半,道。
“先生,麻烦您到外面药店,帮我买一盒避孕药好吗?这些钱给您,等药买回来之后,这一半也给您。真的麻烦您了,我现在走不开……”
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张嘴就是避孕。男人下意识地皱眉,但注意力很快就被红彤彤的纸币和凉溪的面孔分散开。
“你,你是……”
“是,我是……麻烦您快去快回好吗?真的谢谢您了!”
把钱硬塞到男人手中,凉溪继续敲门。病房里面有沉闷的击打声,还有鞋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声音,否则,凉溪早就跑开去找钥匙了。
“晴晴!晴晴!”
楼梯那边一堆人呼啦啦地往上跑,凉溪着急地又抓住门把手一压,病房门应声而开。
凉溪一推门,感到门后面有什么阻碍。她索性连肩膀连身体都用上,挤开了一条缝钻进去。
听着声音,凉溪基本上也构想出画面了。可是,总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这样,怵目惊心。
柳晴半跪在门后,衣服穿着,鞋子穿着,裤子却不见了。潘木爬在她身上,已经满头满脸的血,却仍然像一头发情了以后就忽略了世界的野兽,只记得最原始的动作。
凉溪把心里所有的愤懑全都融进了椅子里,拎起来一挥,潘木终于应声而倒。
将他踢到一边,凉溪半跪在柳晴身侧。没两秒钟,她又起身去拿柳晴的校裤,帮她穿上。
柳晴只是失了魂一样的流泪,凉溪盯着她爬满了泪痕的脸,想问南彬有没有来过,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孔小姐?”
那人果然很快,并且还很厚道,药买了不止一种。凉溪拉开一条门缝,把钱递出去,把药拿进来,连声道谢。
外头乱成一团,柳父的病房里却诡异的寂静。
凉溪将那些药盒子挨个儿扫了眼,选了一种,也顾不得看里头的详细说明书,取了一颗就塞到了柳晴嘴巴里。
太苦了!
柳晴的眼睛动起来,看见凉溪手中药盒子上的字样紧急避孕。她忽然一股子委屈浓烈的要立马从胸口冲出去。张着嘴呼吸,柳晴大哭着,无声无息。
倒了一杯水给柳晴,见她边喝边哭,一口水没下肚就咳起来,凉溪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平复下来。
“晴晴,你放心,你不会就这么白白受欺负的。我,我一定帮你找回公道。这家伙……”
姑娘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凉溪说得火气上来,有心想再起身去踢一脚潘木,却被拼命摇着头的柳晴拉住了。
柳晴抱住她一条手臂只是个摇头,凉溪看着她哭红的眼,心头也是难过又气愤。
居然可以!可以这么……
潘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柳父还在病床上躺着!
凉溪越想越觉得脑子像要裂开,她现在想原地爆炸!
“不要……不要筱筱!”
柳晴脸埋在凉溪的手臂上,哭求道:“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就当……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吗?”
“那怎么行?你……你都被……”
“筱筱,你不能告诉别人!”柳晴痛苦万分,简直不懂最近这几个月到底怎么了,“要是大家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那……那就这么放过这个混蛋?”
“不是的,不是他!”柳晴又开始摇头,说完却觉得不对,怎么不是潘木?
“不……”
不知道她要否认什么,凉溪只见她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双腿发抖着紧紧蜷起。
“筱筱,你出去了之后他都好好的。后面进来了一个穿校服的学生,他拿走了我爸爸的坠子。我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抢东西。我想拦住他,把爸爸的坠子拿回来。他就在……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然后……”
然后潘木就被拍成个动物了。
……
终于从柳晴的口中知道了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凉溪脑中突然闪现出方娜的脸。
医院楼梯上的混乱已经结束,南彬被送进了手术室,几个目击者报了警之后不知所措,一群去瞧过热闹的护士口中兴奋地议论着。警察都来了,她们的八卦之火还没有熄灭。
南彬某些地方是没法治了。凉溪豁出去不给机会的一刀,让大夫也难免咋舌。此人生命力顽强,在手术室里就嚷嚷着要让凉溪去坐牢,罪名便是故意伤害。
警察很快在柳父的病房里找到了凉溪,却不能如南彬的愿,他们对凉溪板着脸的时间并不多。
潘木已经穿好了衣服,趴倒睡着。柳晴只是眼眶红红的,看不出什么异样。警察没管病房里其余的人,请凉溪出去了。
南彬处理完了伤口,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他面色惨白,在走廊里便开始与凉溪对峙。
“我路走的好好的,这女的就和疯了一样……他们都是我的人证!”
凉溪扫一眼那几个眼神呆滞,南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目击者,懒得听他们作证了。
早知道人家可以掌控别人的嘴巴,她还费那劲演什么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