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宽母亲病重,一家人衣不解带照顾在病榻前,此时跑去提亲,夏宽不但不会同意,反倒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唐寅满脸羞惭,他只惦记人家的妹妹,从未考虑这么多细节。
唐寅苦着脸道:“多谢沈中丞提醒,道理是如此,但若在下不去提亲,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要让我等三年?”
唐寅并没见过夏宽的母亲,不知道夏宽母亲病况如何,可看如今情况,这位夏老夫人的病不轻。
万一没挺过去,夏宽和妹妹就要有三年的守制,在此期间不能嫁娶,唐寅也不可能等三年再去提亲,此事到此就算是黄了。
沈溪道:“知道就好,所以伯虎兄最好在心中为夏老夫人祈福,希望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过得这一劫,到时候你便可以上门提亲……以青衫先生的通情达理,说不一定会同意。”
夏宽的妹妹颇有姿色,而且重孝道,虽说家境一般,但怎么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本来不愁嫁,可问题出在这位夏小姐曾许配过人家,且未过门未婚夫就死了,无端背上“克夫”的名声。
夏宽又不能给妹妹太多嫁妆,一来二去事情便拖延下来,如今夏小姐快十九岁了还没有许配人家,恐怕夏老夫人和夏宽也很着急,因为女孩子到二十岁后,就要被官府强行婚配,到时候许配的指不定是什么破落户,就算官府慈悲,也有很大的几率许配给目不识丁的粗俗汉子。
照理说唐寅去提亲,成功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唐寅再怎么说也是应天府乡试解元,诗画了得,在大明朝很难有敌手,唐寅如今又在督抚衙门担任幕僚,每个月二十五两银子的俸禄,就算拿十两拿还债,还有十五两银子,养活妻儿老小没太大问题。
本来只是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的问题,偏偏此时夏老夫人卧病在床,夏宽又是出了名的重孝道,这样的读书人最重风骨,不想晚节不保。
在妹妹的终身幸福和自己孝顺的好名声面前,夏宽必定是选择自己的名声,因为夏宽会觉得妹妹为老娘守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溪说完这番话就要进内堂,唐寅好似跟屁虫一般跟着,等到了屋子里才厚着脸皮道:“沈中丞,您就帮忙给想个办法,在下的终身大事全寄托在您身上了。”
沈溪到靠窗的办公桌前坐下,拿起公文,冷声道:“伯虎兄的意思,本官有通天之能,可以妙手回春,让夏老夫人顽疾痊愈?还是说本官以权势压人,逼迫青衫先生把他妹妹嫁给你?”
唐寅支支吾吾道:“在下并无此意。”
还说无此意,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摆明去夏家提亲就要被轰出家门,就算我堂堂三品督抚有一定权威,那夏宽不敢拒绝,也只能是我为自己提亲才有这功效,帮你唐寅提,那夏宽不马上知道你才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沈溪摆手:“此事到此为止吧,除非……”
唐寅本来已失魂落魄,听到沈溪说出“除非”二字,重新燃起希望:“沈中丞快说,除非如何?”
沈溪眯着眼道:“除非伯虎兄跟我签订一个三年的幕僚合约,答应在这三年中为我好好办事,在俸禄上,每月十两银子,之前欠债可一笔勾销,那本官倒是可以考虑帮你。”
唐寅这才知道沈溪有办法,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他想了一会儿,猜不出沈溪除了以权压人这招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本来唐寅对当权者深恶痛绝,他自己就是受害者,但眼下沈溪只要拿出督抚的派头,就能帮他讨到如花似玉的夏小姐,不禁动心了。
三年“卖身契”,老婆有了,工作也有了,而且要面子有面子,要排场有排场,怎么算都不吃亏。
唐寅瞪大了眼睛:“若沈中丞最后不能说成婚事呢?”
沈溪笑道:“本官是守信明理之人,既不成,合约当然作废。唐兄以为如何?”
唐寅心里一百个愿意,但还是要表现出不情不愿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契约,在下签了!”
……
……
签订契约后,唐寅便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做事有了动力,在督抚衙门内忙活了好几天,却发现沈溪好像把这事情给忘了。
唐寅气不打一处来,感情是骗我签卖身契啊!他马上去找沈溪理论,沈溪却摆手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再等一两日。”
唐寅愤愤不平:“再等一两日,指不定夏家就要举丧,在下听廷苏兄一些旧友谈及,夏老夫人的病已经拖了几年,怕是阳寿将尽。”
沈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青衫先生会不会给你面子,否则一切得按照本官说的办!”
在这种事上,沈溪不想过多跟唐寅解释……人家夏宽的老娘都快病死了,会那么轻易把妹妹嫁给你?夏宽是长子,长兄为父,他要对妹妹负责,会愿意把妹妹嫁给一个趁人之危的假道学?
沈溪这几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派人遍访广州城中的名医,以唐寅的名义请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