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提娅,不就是被那帮信教信疯了的暴徒弄死了么?”
我本以为安娜会对此义愤填膺,没想到她不屑的答道:“那是希帕提娅太弱,她竟痴心妄想,去学毕达哥拉斯的天音剑,这剑法要与星辰交感,不经年累月的天人感应,便练不到火候。要是换成我,以太追光剑一出,死的不定是谁呢。”
一时间我竟哑口无言,这孩子怕是没法回到正途了。你就不能和正常人家的姑娘一样,学点刺绣,弹琴和礼仪吗?
……不,还是算了,这几样我在战场上都见安娜演练过了。
苏拉雅不顾裙摆弄脏,蹲伏下来,用阅读石逐字逐句的看着细小的铭文:“会长,这东西是计算日月食和行星轨迹的,您最近打算重新编纂历法吗?”
“没有,尤里乌斯陛下的历法还没到要改的时候呢,再说我哪有这闲工夫去看星星,编制历法……等等,说到历法,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女术士抬头:“上回赫尔墨西修会开峰会的时候说,儒略历还能再用一百五十年到两百年,可以到时候再更换历法。”
“那就封存起来,等我光复了罗马,让子孙后代去制定新历法吧。”
苏拉雅站起身,掸了掸尘土:“但这具仪器的状态很差,可能撑不到那时候了,您看,这儿本来应该有根摇杆,现在就烂剩下转轴,里头的差速齿轮也卡住了。康丝坦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住手,这宝物可就一件!”
身为赫尔墨斯修会的成员,看到这种古代仪器,如果不能拆开来看清楚里头的构造,比杀了我们还难受。可是这东西拆不得,这架天球仪的构造复杂程度超过我见过和听闻过的任何装置,如果轻易拆开,我可没把握再把它装回去。
倒是安娜眼尖,看到箱底还有几张羊皮纸,赶忙抄起来,递给我:“姐你看,还有说明书呢。”
这几张古老的羊皮纸不知道在箱子里躺了多少年,字迹还依稀可见。
“致后世的朋友,这是君士坦丁堡大学修复的天文仪器,如果您发掘了这件仪器,请将它交到大皇宫的紫袍贵族手中。但鉴于我们的埋藏点就位于布拉赫奈宫附近,您有大概率会因为盗窃皇室财产的罪名被处决,所以我建议您尽快逃跑。”
啥玩意这是?
“如果您就是紫袍贵族,罗马帝国的巴塞留斯本人,并且对天文学没有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枪,那就请将它交还给君士坦丁堡大学的学者手里,我们辛辛苦苦修复这件仪器不是为了拿来装点您的宫殿。”
写说明书的这人是谁啊!莫非是第欧根尼亲自执笔的吗?
“倘若您对科学、知识和奥秘很感兴趣,想要研究这件仪器,我建议您不要尝试拆开他,在我们的世代,世间的蠢人就远远多过智者,即使是皇帝和贵族。所以您最好聘用专业人士来操作,只在旁边观赏,以免装不回去进而损失您的自尊或手指。”
等等,损失手指?这东西到底是天文仪器还是刑具啊!
“鉴于世间的蠢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我们必须把这种关系到知识传承与人类未来的仪器藏在地下,所以我们假定,在你们的世代,可以熟练维护这种仪器的人才已经凋零殆尽,因此我们在下一页为你准备了仪器的完整图纸与维护方法。”
我翻开下一页,果然是几张图文并茂的设计图,甚至还给出了一种用于保养零件的油料配制方法。
“如果您不愿意按照我们的方式操作,以至设备损毁,可以依据该图纸自行生产配件进行维修,但若是无法修复,我们也对您的智商、教育水平以及品格深表遗憾。但您不需要向我们道歉,我们赫尔墨斯修会的传统就是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修会准备了至少有数个同型号的天球仪作为备份,被我们藏在欧洲与亚洲的各个秘密地点。我们不会为您列出埋藏地点,如果您修好了手上的仪器,那您也用不上那些备份,如果您弄坏了这台仪器,我们也没蠢到让你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明书的前言到此就结束了,结尾没有署名。
我得问问大猪蹄子,有没有什么回溯时空,打到几百年前古人的拳法。
苏拉雅绕着这台天球仪踱着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拿出开锁工具,插进原先用于连接摇把的转轴,费力的转动起来,不多时,整台仪器开始嘎吱嘎吱的运转起来,上头的指针跟着转动着,只是内部的齿轮啮合有些问题,转动速度时快时慢。
她招呼安娜过去搭把手,又向我抱怨道:“巴塞丽莎,您能不能给我调头驴过来,最好再准备一个火炮工坊里用的传动轴,这东西转起来可费劲了。”
驴还得吃草,就不能用风车或水车代替吗?
刘之纶就在北京竖了许多风车,用来带动钻火铳的钻头,改天我也整一个,专门用来带动这台天球仪。
唉你别转了,弄坏了还要掏钱修,我现在哪有这钱修什么天球仪啊。
等等,如果说这东西是用于观星的话,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件仪器可以把原先人力伪造的观星数据变成机械化,自动化,不仅能为我节省下大量的时间,还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这哪是什么天球仪,这简直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啊!
驴,我的驴呢!快把我的驴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