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皇爷身边一个下人,黄将军称大人可是折煞在下了。”
李若琏虽然经常听到朕这么自称,不过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万大人,末将不过是个小小的武官,何德何能劳皇上亲自过问?”
李若琏凑上来说:“我家皇爷听说,你力能扛驴,所以才让特地我们来问问。”
“这个,末将穷苦人家出身,从军前靠赶驴车糊口,驴这畜生蹄子吃不住石子路,钉了蹄铁也常常劈裂,有时候路面不好走,末将就要抱着驴过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那你自己拉车不就完了,何苦再弄个驴,还得白费饲料钱。
朕退后两步,用余光打量着地上的浅坑,倒有把子傻力气:“猛将兄,本官听说你使的兵器是铁鞭?为何用铁鞭不用其他兵刃?”
黄得功挠了挠头:“这个,万大人,边镇给将领发配武器,都是不需自掏腰包的,末将没别的本事,就力气大,所以兵刃用钝器更趁手,用利刃作战,不能发挥末将的长处,反而容易崩口子,倒是钝器更合适些。”
朕不解道:“流星、金瓜也是钝器,怎不用那些?再不济用铁锏、铁尺也成啊。”
黄得功挠了挠头:“不怕大人笑话,铁锏、流星、金瓜是铁皮铅芯,铁尺是短兵,而铁鞭是十好几斤的精铁打造,末将是看中了铁鞭能多用两斤铁料……”
原来如此,就和番婆子开青楼买牌匾时,特意定了个笔画多的匾额,只为多饶些金粉一样。
可惜朕忍住了笑,李若琏没忍住,听的笑声,黄得功也尴尬的赔笑,朕赶紧示意李若琏把家伙递上来。
“猛将兄,这个劲儿大,试试这个,这是禁中御林军所用的马槊,你看,枪头是加重过的,捅人毫不费力,特别是这个留情结专门调整过,专门给猛将兄这样一不留神把人扎成糖葫芦的力大之人使用……”
朕用长枪有个坏毛病,就是容易扎得过深,一枪捅死两三个,扎成串之后再想拔枪可就难了,西域的长矛虽然也有类似留情结的突起,但天理拳五十知天命的拳劲从枪尖涌出,依然能把人扎穿。
故而朕的马槊特意加粗加长了留情结,不仅可以防止这种尴尬的情景,锥形枪头也因此分量十足,破甲能力一流。
黄得功接过马槊,猛的一抖,枪尖爆出一团尖锐之声:“好枪,这枪得好几两银子吧?”
这把马槊二十一两,不过朕就不煞风景了。
“不如猛将兄上马试一试?”
黄得功把枪还给朕:“嗨,这有什么可试的,鄙人又不会使枪。”
朕眉头微皱,马战步战都是长枪为王,不会用马槊怎么成,便对李若琏道:“李兄,你还记得朕……正月前本官和你探讨过的枪法么?”
粘杆处的头领不解的问道:“枪法……”
朕两手捏着枪的后半段,鹅蛋粗细的上漆木杆随着朕发力,化成一条黑蛟,上下翻飞,左突右刺,耍得营帐外风沙腾起,旌旗猎猎。
看到这一幕,黄得功有些惊奇,似是不信锦衣卫中有朕这般会使长兵的人物,不过也只是有些惊奇,毕竟任何人练上一年枪,都能有这般造诣。
于是朕从兜里抛出三个新造的崇祯通宝——工部宝源局拿来的钱样,三个铜板叠成一串,落在枪尖滴溜溜的旋转着。
朕再度发力,天理拳劲透过马槊,牢牢黏住崇祯通宝,任凭枪杆怎么晃都纹丝不动,李若琏和黄得功直接看傻了。
既然李若琏当了朕的近侍,自然不能只让他去粘蝉,朕也传了一套枪法给他。
《庄子·达生·偻丈人》中说,孔仲尼遇到一个捉蝉的老人,老人每次捉蝉,都像从地上捡起石头一样简单,就问老人,捉蝉有什么诀窍。
老人回答,他练习捉蝉时,要在竹竿头上叠两个泥丸,练习移动而不会使泥丸掉落,五六月后再捉蝉就很难再失手;后来泥丸加到三个,捉蝉便能十拿九稳;等最后叠五个泥丸,捉蝉就和探囊取物般简单。
粘蝉时,身处如橛株枸,执臂若槁木之枝,虽然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
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
用志不分,乃凝于神,这就是孔孟之道中失传已久的粘杆枪法的精髓。
世人都以为庄子的《南华经》不过是道家讲上上善道的道德经文,其实不然,里头有上乘武功,只不过那些愚人只知道去跳崖找什么绝世秘籍,或是买萝卜假冒的千年人参吃,对真正的神功视而不见。
为了让李若琏能短时间练成绝世武功,朕自然把这套枪法传给了他,他捉蝉就是练枪,练枪就是捉蝉,两不相误。
收了功,枪纂往地上一顿:“老李,本官的粘杆枪法如何?”
“我明天就辞官回上林苑养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