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早日死绝。
朕想了想东地中海的局势,若是罗德岛为马穆鲁克苏丹所趁,那算上已经向埃及宣誓效忠的塞浦路斯,马穆鲁克的势力会直接威胁到鄂图曼人的腹地,从罗德岛出发,半日就能抵达大陆对岸,劫掠小亚细亚的鄂图曼城镇。
大食教的王侯与十字教一个毛病,喜欢内斗,说不定两国就能相互打起来,若能两败俱伤,君堡可趁机坐收渔翁之利。然而朕看过罗德岛的城防,至少要一万士兵才能围住,新建的前沿箭塔虽然只完工了几座,也能分担一部分进攻压力,而且罗德岛远离马穆鲁克本土,粮草运输不易,难以长期围城,罗德岛骑士又不是君堡城防军那种软柿子,这城想失陷应该不太可能。
虽不知道马穆鲁克人的实力,但看到岛上军士和骑士们有条不紊,信心十足的样子,结合听到的传言,医馆骑士团守住罗德岛应该不成问题。
马穆鲁克最多只是劫掠一番,罗德岛在此劫之后依然会留在骑士团手里,但朕担心的就是这个。
以罗德岛为中心的十二群岛上住的都是拂菻人,马穆鲁克劫掠群岛,烧杀抢掠的兵灾都落在番婆子的子民头上,无论罗德岛是否失陷,都是我们拂菻人吃亏。
罗德岛希望君堡能支援一支军队用于守城,减少他们的兵力损失,这是防御同盟的义务,将来若是君堡有难,罗德岛也要前来救援。
何况内环还准备在君堡设置分部,双方进行有诚意的合作是很有必要的。
番婆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下回穆拉德领着十万大军围攻君堡,指不定这些大善人就按兵不动,待在老巢喝酒寻欢。以朕看呐,倒不如带着摧破者号上的水兵,直接中心开花,将城拿下,这些大善人全都砍了,头颅拿来祭神,尸体埋进花园肥田,再领着岛上的父老结寨自保,不仅不用受这气,还能光复一座大岛,何乐而不为?
要是朕的本尊在岛上,连打带跑,估计不出半月,罗德岛便是一座死城。只可惜番婆子身子骨太虚,朕一次最多就能打五个,若是披上重甲,更是走两步就疲惫不堪,也就在海上接舷时能强撑一口气砍杀十几人,若是在陆上浪战,只怕要被活活耗死。
而罗德岛上现在少说也有一百多号正儿八经的骑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按番婆子的计划委曲求全。
朕装作不知兵事,与加西亚兜着圈子:“阁下觉得,罗德岛的城防万无一失吗?”
加西亚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是什么坏水:“罗德城固若金汤,又身处外海,寻常敌寇自是不怕的。只是马穆鲁克人多势众,若是汹汹而来,定然祸害黎民百姓。”
你们还知道黎民百姓?也是,大善人也要佃农交田租服徭役。
朕不动声色的从袖口里取出纸条,用佛经挡住,瞟了一眼对加西亚道:“阁下说得是极,我本也打算派出军队,协助罗德岛各岛防守,只是君堡还要防备鄂图曼歹人,最多也就能派遣五百人。”
这纸条是番婆子给的第二个锦囊,她交代若是内环的人私下来寻朕,便按锦囊行事。
加西亚是内环的贼头,若是他能从君堡拉来援军,战后定是大功一件。孔庙卫队内环急于寻一处分部,脱离教会和医馆骑士团管控,只要立下大功,待到击退马穆鲁克,再提出分部建设的提议也有足够的分量,故而他定会来寻番婆子讨要援军。
朕本打算给他就是了,调出五百人还不至于让君堡城防受损。
可是加西亚故作为难地吸了一口凉气,演技很是蹩脚:“巴塞丽莎,五百人怕是不够。”
朕也皱拢眉头,这个表情不论是在大明还是拂菻每日都要现出三五十次,尤其是查看财政的时候,心里想着户部太仓的亏空,刻苦铭心的痛苦啃咬着朕的心脏:“五百人已经是君堡全部的野战兵力了,要是再想抽人,只怕国本动荡,八百人,我最多调拨八百人,只是我有个提议。”
加西亚似乎早就猜到了朕会提条件,故作犹豫的时间未免太短了一些:“您掉说无妨。”
“马穆鲁克人此番仓促前来,不及兴起大军,兵力定然不够,远征罗德岛本非朝夕间可筹备完成,故而他们定是三分攻城,牵制贵骑士团在主岛上的兵力,而另外七分,大约会袭击各岛,劫掠粮草人口,充作军粮劳力。我提议,不如趁着马穆鲁克舰队未至,先对罗德岛和其他各岛竖壁清野,将农民尽数撤入城内,存粮收入仓库,以免落入马穆鲁克手里。”
骑士都是能读书识字的人,本就不会太笨,加西亚又是内环的头目,比猴还精,又怎会猜不到番婆子锦囊的含义?
他看了朕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徐徐说道:“您说的是,但罗德城逼仄无比,十二群岛的希腊人又有万人之多,撤入城中不说住不下,围城日久,粮食也不够吃。再者我等来此岛虽有数代,却也与当地希腊人有些龃龉,只怕守城之时不能力出一孔,反为马穆鲁克所趁,说不定还会混入奸细。”
朕面色不改的说道:“此事阁下大可放心,我们罗马帝国愿意接纳部分农民,只要阁下首肯,我们这就派出运输船队,将罗德城安置不下的农民运到君堡。身为卫道士,我等除魔卫道乃是天职,绝不会任天主的子民落入异教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