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白痴,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哎呦娘子大人,你说你这么漂亮,就不能少生点气吗?”杨再兴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地叫着:“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杨再兴的惨状,刘笑的直拍桌子,“之前不是还说对她们没兴趣吗,这回怎么又变妻管严了?”
“看看,还是我娘子好……”
刘刚说着,就准备搭着附近少女的肩膀继续喝酒,然而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相……公大人……”几乎是故意拖长着音调,刘被那道声音惊地差点跳了起来。
“人家晚回来了几天,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嘛?”笑着来到了刘眼前,梁红玉脸上似笑非笑着:“看样子,你这没有我的时候,也挺舒服吗?”
“哪……哪有……娘子,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是天天做梦都想着你呢……”刘勉强地笑着,眼角却往附近的楼道处瞟了瞟。
那帮来陪酒的女人也早已经吓着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你们……”
梁红玉刚回过头来想跟她们说几句,却发现后方一阵震动,回头一看,刘已经往楼道边跑的没影了!
她几乎是银牙咬碎,飞快地就追了过去。
“刘,你今天别想跑!”
“各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吃好喝好啊……”
“这个傻子,我们都要回去了……”
众人愣了片刻后,几乎都拍着桌子哄堂大笑了起来。
“我说岳飞哥,你怎么不来一起喝酒聊天啊。”
岳飞惊地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南宫未笑着搭住了他的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担心那些事吧?”南宫未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说:“哎呀,等董大哥醒来了,他肯定有办法的,那几个坏人害不了你的啦。”
“这些事,你不懂啊。”
看着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岳飞缓缓地说着:“官场上的事,可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这一次怕是……呜……”
只觉得嘴唇被什么给堵住了,岳飞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南宫未把她的酒杯抵到了自己的嘴边,给直接灌了下去。
“咕噜噜……”
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岳飞用手接住那个酒杯给放到了桌子上,然而,这一杯酒已经喝下去了大半,他想说些什么,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思绪了。
“哎,岳飞喝酒了,那个高冷的岳大侠喝酒了啊!”
“来来来,既然喝了,就得给我们面子!”
一瞬间,众人都围了过来,把岳飞给挤地里三层外三层的,只是高声嚷嚷着让他喝酒。
“哎呀,你就喝了嘛,别让大家举着杯子了……”南宫未抓住了想要逃走的岳飞,众人齐上,瞬间就给他软磨硬泡地灌下去了好几杯酒。
“各……各位兄弟,哥哥,姐姐,我真的喝不下了……”
神志不清地看着前方,岳飞只觉得身子有些晕晕乎乎了,他勉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再喝下去我真得猝死了!”
“才几杯啊,就醉成这样了,你这做元帅的不行啊。”孙立笑着看向岳飞说道:“回头你可得跟董平大哥好好练练酒量!”
“我……我真不行了……”
“唉,不如这样。”
一直未曾说话的萧嘉穗开口了,他离开了倚座在窗户边的位置,右手撑着扇子走了过来笑道:“岳飞兄弟,你跟我和林教头一人对一首诗,要是我们觉得满意,我们就让你走,你看怎么样?”
“怎么把我给扯进来了?”林冲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从始至终有说什么吗?”
“林兄此言差矣,你那首《满江红》,萧某可是闻名久矣了,如今荆南也在到处传颂。”
岳飞:……
“是啊,林冲兄弟,当初刚上梁山,你可是我们水泊里的文曲星啊。”
一直坐在一旁用着素食的公孙胜,也早已经站了起来,笑着走了过来对这边说道。
“那好,既然各位如此热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情况已经这样了,林冲便站了起来,望了望窗外的月色说道:“今日这月圆之夜,夜色撩人,我就以“月”作诗,开个头,抛砖引玉了。”
“各位兄弟,献丑了。”
对着所有人拱了拱手,林冲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月明湖畔楼总有佳人侯
风起掀笔墨何顾惹尘否
“好,林教头好文采!”
“端的好诗,我等佩服!”
“既然如此,鄙人也卖弄几分文采了。”
萧嘉穗笑了笑,也开口道:
仗剑江湖游四海明月高悬伴君来
人生当遇知音者恰似银月落琴台
“好,好文采!”
“语句优美,词藻华丽,端的是首上好佳作!”
这个时候,众人把目光一齐投向了岳飞,想看看他会作出什么诗来。
“我说,别这么看着我成吗?”岳飞勉强着笑了出来:“压力很大啊。”
“没关系,你不要紧张。”萧嘉穗笑道。
“我对诗不擅长,就来一首词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岳飞望了望外边的夜空,沉默了片刻,才眉头皱了皱,缓缓地开口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百载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月无痕,夜未央,驱烈马,驾长车,踏破贺兰山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每吟一句,就要走动几步,到了最后一句时,他已经到了窗户边,双手撑着窗框的同时,细微而燥热的夜风吹拂而过,将他的束发吹散。
长发已经遮住了视线,岳飞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却让别说不上什么来,而在他的眼里,众人只能看到一股坚定。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剧烈的鼓掌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大厅。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情绪,他们眼中,此刻只能看出对这个少年的惊叹,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好了,这次的比试,岳飞兄弟你可是完胜啊。”
林冲笑了笑说道:“我们看来还得多读几年书呢,呵呵。”
“是啊,我们可是比不上岳飞兄弟你。”萧嘉穗走到窗框边又坐了上去,微笑地看着月亮说道:“光是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份深入魂魄里的家国情怀,就让我萧某不得不佩服。”
“两位兄长过奖了。”
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岳飞只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我这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而出的随笔罢了。”
众人大声笑了笑,又和岳飞闲扯吹嘘了一会,才各自散去,商量着要不要走人了。
与此同时,岳飞把南宫未叫到了一边。
“哎呀,到底什么事啊?”
“未未,虽然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是我这实在是抽不开身,你明天抽空去一趟梁山吧。”
“干嘛?”
“让晁盖大哥派人去一趟李俊和李应、太湖四杰镇守的暹罗,从那里调够二十万人用三年的粮食,乘船沿海路过来。”
“哎呀,人家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点小事,带着神飞鹰去半个月就能解决啦。”
“……你也别太大意了啊。”
“放心啦,能出得了什么事啊。”
…………
“好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各位。”
看着各位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岳飞也站了起来,在南宫未的搀扶下,和众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各自散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继续大宴,欢笑声传遍全城。
卢俊义为了让全城同乐,让朱富给每户百姓都准备了免费的宴席,此时自然是全城欢呼不已,处处张灯结彩,纷纷山呼万岁。
与此同时,岳飞下令打开各城池粮仓,并把这一战缴获的大量官军钱粮中,取出一半分给山东各地百姓,众人皆无怨言。
山东各地的百姓得到了钱粮救济,纷纷感动地痛哭流涕,要到东平城来千恩万谢,行三拜九叩大礼,岳飞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给劝了回去。
与此同时,卢俊义和朱武这几天早已经整顿了所有的降兵,把他们和本部老兵打散混合,派去青州等五城驻扎了兵马,又叫曾涂苏定和张轩辕三人在城内先散散心,三人皆无怨言。
由于朝廷发来了封董平为神武都护府都护使,管辖整个山东地区的命令密件,岳飞也说不出什么,卢俊义整天喊他帮忙处理政务,他经不住软磨硬泡,干脆也参与了进来。
虽然卢俊义对朝廷的这个决定一头雾水,几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到了眼前的肉不要白不要,他立刻和岳飞朱武商量之后,就叫了官员去各地城池上任。
那帮官兵别说想和董平抢城了,就连山东其他的城池在听说富庶的城池尽数陷落,朝廷五天也不闻不问时,顿时吓得纷纷表示要投靠董平了。
卢俊义和岳飞等人无可奈何,只得让他们先各自侯着,按原样自己管理就好。
毕竟,也抽不出人去管理和驻守,而且,也得防止他们的阴谋。
因此,在董平醒来之前,和他们保持距离,划清界限是最合适的。
到了午后,朱仝来向众人辞行,卢俊义和林冲苦劝不住,只得让他去了。
不料朱仝刚出城门,只见远方一道扬尘飞奔而来,不过片刻,只见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已经跌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你,王小三?!”
朱仝认出了此人是自己的心腹伴当,当即大惊失色,一把将其扶了起来,厉声叫道:“你如何在此,我家人呢,他们不是你带着人在时刻保护么?”
“大……大人,不好了……”
王小三泪流满面地说道:“你走了没几天,太……太守就带人来血洗我们全家,夫……夫人和令尊他们都被……都被……”
“都怎么了!”朱仝狂吼道,一双青筋暴起的手狠狠地扯着王小三的衣领,眼神几乎是血红了起来。
“我不是走之前对太守特意送去了萧让和金大坚兄弟伪造的文书,说带兵去东京进行演练,太守还亲自送出城的吗?”
此时,王小三才喊了出来:“都不知生死了,我急着来报信,所以才……”
“而高太守,他一直想和高俅那厮攀亲戚认祖归宗,他肯定是为了巴结高俅才如此下毒手,想必是已经筹划多时了,就等着我们露出破绽呢!”
“混账!”
猛地将王小三推开在地,朱仝咬着牙看向了远方:“居然隐忍了这么久,连我都一直未曾看出来,高廖,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不是就想要我的兵权,看我不服高太尉政令吗,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布衣之怒!”
自言自语着,朱仝几乎是一脸疯狂地神色,就要往战马上飞奔而去。
然而,王小三和卢俊义,林冲三人已经冲了过来,死死地拖着他喝道:“不要冲动,此事待从长计议!”
朱仝正待发作,远处却又来了一道扬尘,朱仝冷笑道:“莫非是高贼的追兵么,也好,待我与你搏个生死,以报血海深仇!”
不料他刚准备上前,林冲三人却故意放开了他,朱仝放眼望去才明白,原来对面是王寅带了数百人,和一群……
“那……那是……”
几乎是瞬间大脑空白了,朱仝愣了片刻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地冲了过去,一下就到了那两个老人身边,颤颤巍巍地说道:“爹,娘,你们可有事?”
“孩儿,我们身体好的很!”朱母哭道:“那日你走了没几天,就有人来要血洗我们家,是这个人救了我们全家人啊!”
朱仝往旁边一看,果然全家二十多口都在这里,再一看他们身上,都是完好无损,而王寅只是笑着看向这边,也不说话。
“是我叫王寅兄弟,从辽国回来后就带了人直接去莱芜埋伏着的。”
岳飞从朱仝身后走了过来,看到朱仝转过身,看向他的时候,岳飞只是笑了笑:“我早已看出那太守心术不正,必定不是个良善之辈。”
“而朱兄你为了大义,来搭救我们,虽然有文书,也难免小人歹毒,不顾一切来害人,我们要是连你的家人都保不住,那也算人么?”
说完,岳飞只是笑着摊了摊手:“我们绝无强留阁下之意,朱兄是去是留,天下之大,任凭你心。”
朱仝看了看林冲和卢俊义等人,他们都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很快,夕阳已经笼罩了这片大地,一个时辰过去了,朱仝还是和众人对恃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深深地看了一眼城墙上,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染地金黄的“东平”两个烫金大字,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朱仝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眼,随后,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城池。
又过了半个时辰,看天也已经快黑了,众人叹了口气,也转身准备向城内走去。
“且慢!”
岳飞刚踏入城门口,就听到了这道浑厚的声音,他刚抬起来的右腿,就那么悬在了空中。
朱仝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看着前方城外的高山,才缓缓地开口了。
“既然你们决定豁出性命,来跟随这个人,那么,就多一个人和你们走完这一程,奉他为王,如何?”
岳飞没有回头,他只是笑了笑,便和众人往城内走了进去。
金黄色的夕阳照耀下,他们的身影,如同一座座坚实的丰碑,仿佛亘古以来,无论遭到何种风吹雨打,地动山摇。
也,从不曾动摇过。
第二日,岳飞等人准备赶往曾头市,便早早地出发了。
“我说岳飞兄弟,曾头市那里不是有杨再兴兄弟带了数万大军守着么,那几个残兵败将还能翻了天不成,我们急着去又有何用?”武松骑在马上,眉头皱了皱说道:“是不是等大哥醒了再做这个决定比较好?”
“不。”
晃了晃缰绳,岳飞坐在幽影上语气低沉地说道:“虽然大哥这几天肯定会醒,但是为了不出变故,这些事一天也不能拖了。”
“行吧,你是主帅你说了算。”武松将寒铁双刀取出挥舞了几下,笑了笑说道。
“话说,那个罗文倒是个硬汉。”武松随口说道:“连苏定的劝降他也熟视无睹,我看他身手不差,很少有用双刀的,等他伤好了,我倒要和他比试比试。”
“这个自然好。”岳飞在马上笑道:“不过,苏定这三人,我们可不能轻视,他们的威胁一点也不比这个曾头市小,待哥哥醒了,再让他来定夺如何对付这三人。”
“现在,暂且让他们在那待着吧。”
“知道,你不是还把大哥他带上了放在马车,就怕苏定他们使诈吗?”武松看了看前方的马车,随口说道。
“行了,这一路上小心点。”岳飞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带强人不少。”
武松正想再说,却听后方声势不小,回头一看,原来是戴宗和穆弘二人骑着马追了上来。
“戴宗兄弟,怎么了?”岳飞眉头皱了皱,这个戴宗昨晚奉高俅之命来策反穆弘,并准备接着策反其他人,不想戴宗并不愿意真心跟随高俅,便乘机归顺,反而将高俅的一些计划和盘托出了。
“我最近打探到,这个曾头市恐怕不怎么老实。”戴宗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他们的兵马异动不小,岳兄,你可得千万小心,不可擅自进城之类。”
“放心,曾头市只有一千人马,尽管如此,我也会小心谨慎。”岳飞保持着速度,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此行只带了刘,武松二位兄弟,五千兵马,加上杨再兴驻扎在曾头市的两万人,迅速解决曾头市,不成问题。”
“我说,非得带我来干啥,我还想避着那个婆娘去外面玩玩呢。”刘随口说道。
“我看你是妻管严最厉害的,还说别人杨再兴。”武松强忍着笑意说道。
“你那老婆倒是温文尔雅,可惜我刘没这个福分喽……”
刘正说着,突然听到前方的马车里传出来了一阵巨响,把他吓得差点没从马上颠下来。
“是谁偷袭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