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请天圣民三才感应策》

不应民。”

    柯黯然问道。

    因为亲兄弟之间气机相引，周铁戈能够通过弟弟感悟武道真意说得过去，但是这毕竟是五帝真意，这个过程是不是太容易了点？不然周鱼龙早就帮两个孩子都领悟了五帝真意，何至于等到现在，还是说这是这位道家鱼龙的算计？

    “上下乾坤二道，却独独少了三才之理，殊为不美。”

    柯黯然也不羞怒，自嘲地说道，“被赶出天京的丧家之犬，我又如何敢在他周铁衣面前，自称聪明绝顶？”

    柯黯然目光落在棋局上，等落子之后，才开口说道，“若是十年前，我自然星夜兼程，赶赴天京，但这十年来，时常到道长这里听道，却多了几分耐心。”

    左边的人样貌苍老，须发皆白，微微泛起黄色，头上道髻用一根龙首木簪固定，他长眉极为浓密，让本来就不大的眸子近乎只是留下一条线，身上穿着一件黑白色的布衣道袍，正是白云观主清微道人。

    听到清微道人没有困住自己的意思，柯黯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说道，“道长不好奇我几时准备出发？”

    清微道人沉默了良久，最终叹息一声，“罢罢罢，你自去便是，这天下道理不辩不明，我这个方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望向远处如同飞泉流淌下来的山岚，清微道人想了想，才开口道，“董行书这次让你返回天京，不安好心埃”

    一份《请圣谕下达策》，一份《请民意上访策》。

    这一上一下两策，已经隐隐有乾坤之势，此乃谋国之言。

    “我观天京这两月的局势，虽然风云突变，一子接着一子落下，让人目不暇接，但是周铁衣的行事却妙招连连，后手迭出，环环相扣，掌控整局脉络，如今这一局我仍然有疑点没有看清，故而不敢轻易下常”

    清微道人笑了笑，反问道，“那你有信心能够困住我道家的潜龙吗？”

    “周铁衣才是领悟【五帝宝诰】的关键，甚至相比于他母亲周鱼龙，他才是天底下最适合修行【五帝宝诰】之人，他初春之时大运勃发，收梅清臣之子为徒，借了我儒家大运，应是领悟了青帝像，而后春末夏初，小卒过河，借了圣上气运，破了我儒家圣贤之心，一夜登玉京山，传唱天下，此为领悟赤帝像之机，而现在他应该已经领悟了黄帝像，或者就在修行黄帝像……” 　　 　　说到这里，柯黯然顿了顿，心中也有疑惑，因为他并没有分析出周铁衣到底有没有领悟黄帝像，他倾向的结果是领悟了，但是却不能够像刚刚一样，找到事实依据来佐证。

    清微道人斟酌了一下说道，“那不如留在我这里喝茶下棋，省得去烦心天下事。”

    柯黯然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遍两份策论，心意足了，才推开两张纸，自己开始磨墨。

    穿过青苔布满的台阶，耳边鸟鸣声越发让树林显得幽静，层层的树影遮蔽阳光，入了门，室内也有些昏暗。

    写到这里，柯黯然的笔顿了顿，他想要写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罢黜百家之法，确立新儒法，囊括百家之道，使天下民心稳固。

    “这天下世事变化，道家的鱼龙看不清，儒家的司民看不清，我又能够看清几分呢？”

    清微道人不答，转而说道，“今天这局留着，等我长考一下。”

    这正是周铁衣上书议事的两份奏折。

    柯黯然最终拿出了两份文章，摆在案前。

    “但他确实领悟了四帝像。”

    柯黯然笑道，“这天京的棋盘，就是圣上的棋盘，想要脱身可不容易埃”

    清微道人看向棋盘，叹道，“这有何难猜出，道之越刚强，其势越用尽，周鱼龙的儿子如果知晓这个道理，就会转刚为柔，守雌惜身，他布下的局再厉害，但只要不跳脱出这个棋盘，终究有落幕的时候，若不早点谋划，就是亢龙有悔，我猜想他现在一定已经开始思考脱身之策了，他脱身之时，就是他最柔弱之时。”

    面对这天下一品的道统，柯黯然看向满山锦绣，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心中不平，就算留下来，也只会糟蹋了锦绣之气。”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

    柯黯然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面前的棋局，认真分析道，“董公身在局中，所以很多事情反而看不清，或者他即使看得清，坐在那位置上，也会被别人推着走，无有回旋的余地，一步错，步步错，累得如今局面亏输。”

    清微道人思忖良久，叹息道，“也好。”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虽然我还无法猜测出他脱身之法，但是大概猜测出他选择脱身的时间了。”

    棋局到了长考之时，清微道人落下一子之后，笑着说道，“天京那边又来信到我这里，来催你了，你倒是落得清闲，可把我这个真正的闲人搅得厌烦，你何不收拾收拾出发，免得扰了我的清幽地。”

    《请天圣民三才感应策》。

    只不过他双眉不仅锐利似剑，而且向上飞扬，破坏了闲情逸致的隐士形象，给人一种潜龙蛰伏之感，此人正是游历到青萍州的青衣儒生柯黯然。

    “夫天居其上，长养万物，民居其下，因时而制，古有圣皇，居天民之间，上调天时风雨，下治百姓善恶，故雷霆雨露，皆出于君恩，治国五百载，天下大治。”

    柯黯然答道，“受道长恩惠，我只是自己进，不挡着他退，还会帮着他退。”

    “不过我倒是肯定，他已经修得了黄帝像，因此周铁戈才能够以锻兵之法，帮助弟弟锻造本命兵器，并且借机领悟五帝真意……”

    “周铁戈在落日关之时，就是周家钦定的掌兵之人，不用像周铁衣一样蜷缩在天京隐忍，没必要隐藏自己的【五帝宝诰】之法。”

    柯黯然一笑，“那这题不就解出来了吗？”

    但现在时机不对，若落在纸上，不仅百家反对，他身后的儒家也不会同意。

    他又拿起周铁衣办的报纸认真看了看，看到上面的白话文，又对比了一下儒家《醒世报》上百家名士对周铁衣的批判，笑道，“看来我们两个的道路殊途同归啊，只是不知道谁能够走到最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