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山间春风徐徐,微微拂过锦行的脖颈,带着刺骨的凉意,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抗寒能力真是随着年岁增长越发成反向下降了啊。白鸽或许也是被冷到了,蓦得撞上了半开的窗,刚巧落在她面前,师傅来了消息,约莫半个月便回了。
巫咸山位于河东境内,她的师祖巫咸在此创立了巫觋宗。
此山是座冷山,山间五月堪比人间二月冰雪天,听说那是因为山下镇压了万万阴魂,宗门最高的楼阁上,有一盏灯,长明不息,一旦熄灭,山裂魂出,祸乱人间。
大抵是为了不叫这阴盛阳衰过了头,宗门历代只收男子。可锦行觉得,可能是师祖怕收了貌美的女弟子把持不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干脆从根本上杜绝这种可能。言而总之,锦行便成了几百年间,巫觋宗唯一一个女子。
那年,师傅来丞相家中做客。
锦行还是个小人,夜里,却在那庭院中作画,画了好几日。
这日快要大功告成。
“丫头,你在画谁?”
一袭红衣蹲在墙头,看着她道。
白日里,师傅总是素净白衣,待人有礼,这红衣狷狂,倒不似他了。
锦行眼波一转:“我在画我呢。”
师傅嗤笑:“笑话,你如今几岁,怎知大了模样?”
锦行轻轻哼了一声:“梦中有个黄衣仙子,仙子说,我按心中所想画下来,日日挂在床头,日思夜想,大了便就长成这样。”
师傅有些兴致:“姑且信你,那仙子还说什么了?”
锦行思忖了一番:“没什么了,仙子还说,要替我寻个举世无双的夫婿。我说算了,我可不一定喜欢他。”
师傅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真是有趣。你脖子上的玉,借我瞧瞧。”
话音刚落,那天上忽然一时三刻间起了惊雷。师傅看了一看天,小声嘀咕了一句,便飞走了。
说来也怪,这惊雷,一瞬又消散了。
第二日,师傅又换了一袭白衣,同王猛说,要收她做徒弟。
自古物以稀为贵,这便让她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十分顺遂。尽管她十分思念家中的父母兄长,还有娘亲生了不久的小妹妹,可是长安的生活哪里有这里自由,久而久之,她也觉得这里是个极不错的地方,还有许多的师兄弟任她搓圆捏扁。
虽然社会十分动荡,可由于师傅自始至终都是保持中立,虽游走于帝王间,今日你倒了,明日我败了,但师傅照样形不改色安然做着他该做的事,拿钱、收徒,巫觋宗在十几年间也迅速扩张。
这使他们虽在山间,殿室却越来越辉煌,按师傅的想法,赚了钱不用等于白搭,但她觉得,请点奴仆照拂一下岂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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