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着衣摆奔到门前,应鹤卿几度启唇,却皆是语不成句。最终,她微微一抿唇,将眼睛睁得极大,吞下满眶湿润。
“大哥,金颜姐姐,你们还好么?”
少女用自以为平静的口吻,吐出最简单的问候。
然而,无论是应知非还是金颜,都能听出深藏的颤抖。
应知非慨然一叹,忍不住大步上前,整个人贴在棚栏上。
隔着一道栏门,他轻声宽慰道:“我们很好,你二哥也很好。”
应鹤卿默然垂首。
显然,她是不信的。
应知非也不知该说什么。对他而言,这是与妹妹的第一面。
但好似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骨血中澎湃,直教他心头悲欢迭起,五味陈杂。
终究是,血脉相连,命运相牵。
在牢狱中见到应鹤卿,那一股沸腾的战意,再次响彻他的心海。
应知非下意识抓紧棚栏,指节突出,几乎要扎进木质里。
许久之后,他笑着摇摇头,转移话题一般:“在看书?”
应鹤卿干巴巴地“啊”了一声,指尖绕上青丝,将目光瞥向一旁,回避的姿态十分明显。
应知非不禁莞尔:“有什么不能告诉大哥的?”
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却忽然愣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这般自然地、将应家人视为亲人了……
“没……”应鹤卿吞吞吐吐,“没什么。”
应知非再度失笑,忍不住伸出手,穿过栏门,直直点在她的眉心。
“鹤卿,你实在不擅长说谎。”
少女的心思,分明就写在脸上。
虽是双胞胎,但比起锋芒毕露的应飞柏,应鹤卿显然温顺太多。
应知非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她那刺猬一般的胞兄,没教出一个浑身带刺的妹妹。
应鹤卿脑袋一晃,皱着鼻子瞪向长兄。
然而玩闹之后,那一阵令人倍感压抑的伤怀,竟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应鹤卿低下头,稍稍鼓着脸,嘀嘀咕咕地说:“是……大哥的诗。写得很好,我很喜欢。”
这般姿态,看起来很是羞涩。
应知非却是满脸错愕,脱口而出:“你从哪得来的?”
外界的诗文,几天之内,就能传进麒麟司大狱里?
难不成还有跑腿业务?
应鹤卿当即举起手,在唇间一竖,示意他赶快噤声。
应知非点点头。
应鹤卿左顾右盼,从怀中摸出一页纸。
接过大略一扫,应知非双目一缩,旋即放下心来。
纸上的字他见过。
而且每天都要临上几遍。
正是亚圣学宫洪子鹰大儒的字。
“不是什么不知名大佬就好,应付眼前这几位,已经很麻烦了……”应知非暗暗慨叹。
而后,他看向应鹤卿,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姿态:“原本还想显摆显摆,然而眼下看来,大哥的近况,鹤卿已经知道了。”
应鹤卿“扑哧”一笑。
“这才对嘛。”
应知非将诗文还给她,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