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而已。
此前帮腔之人的反应,应知非不曾刻意关注。侧过头与贺北亭对视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他就欲与周围学子告辞。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临散场之际,惊变突生!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亦是读书人,缘何得理不饶人?”
应知非耐心分辨,竟不知声音自何处来。他又看向宋文舟与贺北亭,两人亦是摇头不解。
与他面对面的方世青等人,同样面面相觑,各自交换眼神。
应知非略一思忖,朗声道:“尊驾何不现身一见?”
那声音再次响起:“学宫之中,举凡有理有据,皆可畅所欲言。你若不愿耳闻异见,何必当众发难,广邀同道来观?莫非,每一个与你意见相左之人,你都要找上门去?”
应知非失笑:“不过一句邀请,尊驾何必多心?应某是有一事好奇,想要请教尊驾罢了。”
众人心头翻起一阵古怪。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宋文舟与贺北亭也不乏兴味地看着他。总不会还是方才那一招吧?
“我的问题,应大郎还未回答。”暗示意味浓重。
应知非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不会原谅辱我恩师之人,也无权代替老师宽宥任何人。”
神秘人不置可否,问他:“你有何事好奇?”
应知非道:“敢问尊驾,旁人妄议徐夫子之时,你可有仗义执言,主持公道?”
半空中传来一声轻笑:“有。”
啊?
在场之人齐齐昂首,四下环顾,似是在追寻声音的源头。
应知非也是一怔,这剧情……不对啊!
嘴边徘徊的话,被他强行吞了回去。应知非让这神秘人一噎,险些就破了功。
过了三五息,他缓缓俯身道:“应知非谢过先生。”
“你不怕我虚言搪塞?”
应知非淡然道:“若是如此,我迟早会找上门去。”
“不愧是徐兄的弟子,我相信你的诗才了。”
朗笑当空,终于能辨方位,神秘人的声音与方才大有不同。下一刻,气氛倏忽变幻,似有浩荡清流,直教人神清气爽。
除却应知非,所有人都挺直脊背,齐齐看向那人的方向,谨声拜道:“弟子见过祭酒。”
应知非霍然抬头。学宫祭酒?
宋文舟扯了他一把,应知非这才回过神,学着旁人的姿态补上一礼。
半空中再无声响,那位来去无踪的学宫祭酒,也不知是否已经离开。旁观许久的众人悄然离去,几乎没有说话声。
只不过,大多数人经过应知非身边时,都或直接、或隐晦地看他一眼。有不少为人爽朗的,还朝他拱了拱手。
应知非一一回应。
宋文舟低声道:“祭酒专心悟道,许久不曾现身了。”
应知非眉目一动,轻轻颔首,未曾多言。
宋文舟的目光扫过身前小院,轻哼一声:“一语成谶啊,想必尔等不曾料到,祭酒恰在此时出关。”
方世青脸色晦暗,朝他们看了一眼,与身边人低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