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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孽徒,还不滚去练剑,还想不想吃饭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但话音刚落,头顶上一包泥沙洒了下来,老头吃了一脸的灰。
“果然,意外来了!”王风看着那晃悠悠的一扇门。
老头正是四人的师父,有个很响亮的道号:山水道人。
但王风一直觉得这名号只有在四人这里才响亮。
此时老头那本就极难找出一丝师道尊严的老脸上增了几分惊慌失色,显得滑稽无比。
身旁三人手中举着的麻将还未放下,看着灰头土脸的师尊,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但那嘴,真的捂得好敷衍。
老透双目一瞪,垮着脸看着四人,“谁放的!”
四人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起身挤开老头从门中奔逃而出。
“师傅!弟子错了!”成熟稳重的大师兄落在最后被老头一把抓住,立即声泪俱下,认错态度之诚恳,让人叹为观止!
但王风知道,那门上的土,就是在自己进门后大师兄亲自放的。
“下不为例!滚回来,拿上你们的破剑,不练三个时辰没有饭吃!”
灰头土脸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朝着求饶的四个恶徒喝了一声,四人不敢作声,只得乖乖拿了剑,跑到屋外的空地上装模做样的练了起来。
“造孽呀!”看着四个恶徒拿了剑走开,老头连忙将头低下来清理了一下头发中的泥土。
空地上,四人有气无力的挥剑。
“哎,师兄,咱们都练了三年了,怎么还在练这本破剑经。”
王风很好奇,自从自己被这个老头哄骗入门后便日日夜夜练着剑经里的几个破剑招。
屋子外的老树已经发了三次新芽,王风无聊时便去把这新芽给掐了。
老树依然是老树,新芽掐了又发,仍旧每年亭亭如盖,为师徒五人撑起一片荫凉。
“不要逼逼赖赖,赶紧练,三年算个锤子,我练了十年了。”张秀成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师尊露过绝活,断然是不会练这破剑招这般久的。
看着一脸愤懑的张秀成,王风有些后悔把“逼逼赖赖”这种形容词传给三人。
至于一边的二师兄狗蛋和三师兄烂虾此刻满脸沮丧,小师弟的剑在一年前就已经快过自己两人了。真道是名没摊上一个好的,人还活得不漂亮。
一提起这名字两人便满脸晦气,用那个糟老头子的话来说,贱名好养活。
第一个弟子得有个凶猛的名字,毕竟是排面,所以便起了张秀成这么个“凶猛”的名字,至于小师弟也要有一个名字,便取了个王风。至于排行第二第三的两人,便被老头随口糊弄了过去。
为此事老头还义正言辞的解释过:“这辈子不会再收弟子,大师兄和小师弟的名字得认认真真的起,凡事有头有尾。”
这说法很官方,两人无从反驳。
但两人是绝不信老头子的这套说辞,当初断然是到了自己二人起名时糟老头子犯了懒癌,随便起了个名应付了事。
师徒如父子,取名之事,做不得主。
两人事后越想越坚定了当初取名时是老头犯了懒癌的问题,再后来学了些诗书,也认了不少字,两人便想着改名,心想着改了名就好了。
但无论改啥名都被老头叫狗蛋和烂虾,久而久之执拗不过,索性也只能认了命。
二人无聊时时常看着大师兄和小师弟,脑子里想的也多了去了,但年长月久该想的也想完了,于是便又回到了名字这事上。
看着有名字的二人,没名字的二人眼中那深深的羡慕隔着老远老远都看得出来。
想的再多也没什么用,四人只得围绕着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树继续练剑。不然待会儿老头的木棍子可不会含糊,再者吃饭也从来不是什么小事。
一天一顿,要是漏了便没地哭去。
这山名为封仙山,师徒五人各自有一间房屋。
四人练了许久方才瞅见老头子的那间房屋升起青烟,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扔了手中的剑。
张秀成从怀中拿出木烟盒,烂虾拿出火折子,一人一根,四人便这般靠着老树抽着药草烟,哪里是徒弟的模样,像是四位嚣张跋扈的大爷。
四人无言无语,一来心中各有各的心思,二来挥剑也是一件费体力的事,索性便坐着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也体验体验这初冬快要逝去的轻寒。
四季尚可轮回,一年不可复追。这个冬天过去便要等下一个冬天了,在接下来炽热的夏季里,这股轻微的寒意也算珍贵。
“大师兄,下月你便要去那北剑门了,在外面注意安全,多喝热水,闲着时便回来看看。有好吃的稍微带一些便好,不可过多,免得路途劳累。”乘着凉的烂虾抽完了烟,便又第不知多少次开始嘱咐大师兄。
王风摇摇头,这厮哪是担忧,在一起呆了不知几年,巴不得盼着大师兄赶紧离开,自己来过过这大师兄位置的瘾。同时还能有人带吃的,何乐而不为,于是乎开始了不停的嘱咐与关心。
多喝热水,这也是王风传出的词语,当时只言是世上顶好顶好的话,要对最贴心的人儿说。
“放心吧,我一定带回来的。”张秀成应了鱼虾一声,但自己却是先流了口水。
山珍海味尚不知在何处,但两人已经视为己有,且入了嘴,已然人间百味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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