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会儿过后,楼船在水际迅速右转弯,它努力着终于冲破了郁郁葱葱群山的煎熬。楼船在瓜洲渡附近河道陡然变宽,站在船头向东望去一泻汪洋,河畔两岸郁郁葱葱的芦苇荡碧波荡漾。
渐渐地江面多了许多艘帆船。
嗵嗵嗵一一,
嗖嗖嗖一一。
载有枯草的舢板被打着火把的水手控制着子船从四面八方快速飞向顺达号,而后飞镖、梨头镖和火箭迅速飞空而降。
嗵嗵嗵一一,
咚咚咚一一。
“尘雪,不好了。我们赶快跑,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可能动用了扬州、镇江两府五军都督府的兵力,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武见状一把推开尘雪,急忙喊道:
火箭、飞镖从她们身旁迅速穿过,插在了夹板上。而后只听得一连串的撞击声,船身摇晃了几下,随即大小飞镖和火箭群片刻间落得满地都是。忽地上夹板上迅速燃起了大火,浓浓的烟气和冲天的大火借着江面的西风在凹凸不平的夹板上迅速地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疯狂地大烧了起来;下层熙熙嚷嚷的乘客流从不同方向慌慌张张地挤向上夹板,一时间整个顺达号乱成了一锅粥,叫喊声、哭闹声连成一片。
“大哥,横竖都是死,我们和那群八王糕子拼了。难道他们就不管船上百姓的死活了吗?”
“尘雪,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看看江面上的死尸就明白了。我们不能硬拼,得想办法活下去。”
“大哥,可这么多老百姓是无辜的啊!我们能眼看着他们葬身火海不管吗?”
大家匆匆地挤上夹板,有好多习水的人翻过护栏女墙跳进了江中。可是飞镖、火箭和梨头镖还在继续狂投,战船的炮火还在疯狂地作业。有好多百姓被流矢射中,一时间江面人头攒动,鲜血红染,浮尸飘动。
不多大会儿,五艘战船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头戴缠棕帽,身穿朱红飞鱼服,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手握檀香色刀鞘的绣春刀的钱宁站在楼船船头,笑嘻嘻地吆喝道:
“陈武,皇上和本官向来对你一直不薄啊!你为何要勾结乱党反叛朝廷呢?刘公公很赏识你,你只要改过自新,把蒋尘雪给我拿下,公公念在大家的情分上会饶你不死的。”
“大哥,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
尘雪看了看陈武一眼,心里没底地说道:
“尘雪,你说什么浑话呢?大哥是那种人吗?”
“钱宁,我陈武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们欺上瞒下,滥杀无辜,贪脏枉法,残害忠良,我再也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了。有种的话,你们就放马过来吧!”
“陈武,我看你是活腻了。”
身穿绯红袍服外覆山字铠甲的扬州参将孙旺大喊道:
“孙旺,你笨啊!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呢?让他俩成为众矢之的,夹板上不是有那么多笨蛋吗?”
“陈武,要是你们束手就擒,我们可以让那些百姓不死。士兵们,给我停火。”
孙旺得意洋洋地大声喊道:
忽地有几十人围向陈武和蒋尘雪,他们有的跪地求救,有的拉扯她俩的衣服,有的在人群中破口大骂。
“好了一一好了一一,你们给我停下来,我死一一。”
大家忽地静了下来,天空的飞箭、飞镖和梨头镖也少了许多。
“钱宁,你好卑鄙啊!只要你放了老百姓,我过去。”
陈武一边说着,一边向北面女墙走去走去……。
“大哥一一,不要一一不要一一啊!”
“哈哈哈一一,你和蒋尘雪都必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