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低。
但因为造船不是天天有,所以官方通常是在忙的时候强征,不忙就不要了。
民间匠户们不愿意也是因为不够固定。
尤其是正在自己家里做的好好的,伱突然来强征,他自己在家帮别人造船造到一半,停下,还得帮官方造,肯定不爽了。
再说强征的匠户,家属是不保包的,又不好带家属。
所以赵与芮就提升福利待遇。
首先带家属的,一律包吃住,但家属也要在船场能干活,不能干活的,除了小孩子,一律不包吃。
其次每月六贯会子,按年计费,最低一年起签,愿意的可以按大宋律,最高十年签。
这就是不管需不需要造船,有没有活干,都一样付钱。
这两点一出,哇,报名的匠户就络绎不绝。
个个都是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这时别说强征了,但凡有点木工活的,不是船匠都要主动过来。
古代普通百姓还是挺容易满足的,但凡家里人有口吃的,能吃饱,都愿意干。
两宋已经是封建王朝历史上粮食产量最高的王朝,但粮价在中后期一直居高不下,加上粮田兼并严重,百姓手上没有足够的田,物价又贵,工钱又不高,所以吃不饱饭的真有。
前面说过,普通人人均一天只有一升。(一石120斤,可以吃三个月)
大部份人只能说解决吃饭问题,无法解决吃饱和吃好问题。
赵与芮现在即能解决大伙吃饱问题,还给工钱,当然报名踊跃。
这么多人加入船场之后,工匠可以造船,家人可以帮忙,也可以做其他事,包括现在建围墙什么,都可以干,还省了另外招的人工。
此时徐元苦着脸道:“目前新招工匠已经达到六百八十六户(都是拖家带口),还在陆续报名,更远的地方都听到消息到船场,这样下去,不仅是地方够不够和的问题,哪来这么多钱支出?”
庆元府船场这几年荒废,就是因为经费出现问题。
问题的根源是什么?
首先是朝廷拨款少,要靠他们自己卖船才创收,但水军几乎很少添船,添船也是朝廷和当地县府出钱,基本都是低价。
民用的不怎么上门买,因为经费有问题,工匠们不给力,造的船质量都不如民用船场。
这样生意不好,钱越少,钱越少,工匠们福利越差,福利越差,造的船越差,形成恶性循环。
连李纲也曾说过:官方造的船,决不如民间私家打造之精致。
这几乎和明末的工匠制度一样,工匠待遇差,造的兵器、火器质量差,兵器、火器质量差,工匠们待遇更差,同样形成恶性循环。
赵与芮则道:“徐监丞放心,定海县和庆元府会大力支持船场,制置司也会支持。”
徐元立刻道:“得先让工匠们宽心,提高工匠们待遇。”
赵与芮道:“等招人完毕,所有人待遇一样。”
徐元大喜,因为原先船场里的工匠,没有强征来的民间工匠待遇好。
“只要有钱就好。”徐元觉得,只有钱,船场就能正常运作起来,关键是魏王给钱。
赵与芮又道:“还要建立考核制度,造船好的,要赏,造的不好,驱逐严惩,至后果严重则,甚至要追其大罪。”
“魏王说的有理。”全保长,哦不,全监官立刻陪笑道。
全忠第一天报到,有点不适应船场监官这职位,努力在摆出官腔,但看起来还像个保长。
徐元最后问魏王,到底要招多少户才停下?因为营房不够,还要扩建。
赵与芮道:“边上的东西南北本王都看过,都可以划归船场,船坞更是太少,还要扩建,你们只管招人,费用由本王想办法,本王不叫停,一直招下去。”
“嘶”徐元倒吸口冷气,有点不敢相信。
他犹豫了片刻,心想,招是容易,解散难,到时朝廷一纸公文要解散,或者魏王你不再是制置司大使,换了个人后,突然解散,这么多人,我怎么安排?
好似猜到他的疑虑,赵与芮又道:“你不用担心,本王无论是不是沿海制置司大使,船场一定会继续按本王的方式经营下去。”
说罢看了眼全保长,意思是我舅舅会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支持。
徐元咬了咬牙:“下官斗胆,敢问魏王,想年产船只几何,下官才可决定船坞数。”
“泉州多少船坞,年产船几何?”赵与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