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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十四最恨薄情之人。
“是晚了。”扁十四忍不住替沈玉出气,“王爷原本有补救的机会不是吗?你看着沈玉一次次蛊王毒发作,每次都痛不欲生,为何不用蛊后救他?”
君玄枭喉咙哽咽,后悔到几欲窒息,他怕沈玉真的跟骅帝走了,所以留了这一后手,可正是他的多疑谨慎,断送了沈玉对他的最后一点念想。
“玉儿,对不起,对不起……”
君玄枭把沈玉的手贴在脸颊上,嘴里反复念着对不起三个字。
扁十四再厌恶他,也终究心软了一下。
所幸那日沈玉旁敲侧击,跟他讨药,扁十四便察觉沈玉状态不对,所以他没把真正见血封喉的乌金丸给他,而是换作了祖传的假死丹。
“你把他血迹污渍擦一擦,这副药煎了让他服下,让这些老骨头退下吧,杵这里碍事。”
君玄枭黯淡的眼睛里才焕发出一点神采,赶紧命人煎药备水。
太医们如蒙大赦,他们真怕君玄枭动怒,真拉他们给死人陪葬。
“玉儿有救了吗?”
沈玉无法吞咽,所以君玄枭一口一口喂服,迫不及待地问扁十四。
扁十四查看了一下沈玉的心跳和眼球,叹了一口气。
他哪里说得好,假死丹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听说是江湖术士制的,一般谁会拿自己性命玩笑服用这东西?扁十四也没亲眼见人服用过。
“不知道。”
扁十四也有些后悔,生怕弄巧成拙,早知道沈玉拿毒药是给自己吃,不如给他一颗大补丸。
“先绐他的手上些药吧。”
“我来。”
君玄枭抢过铜盆,轻轻取下沈玉左手的纱布,血肉模糊处让君玄枭胆颤心惊,他在战场上早看惯了伤口,但沈玉的伤让君玄枭无比揪心,他用热水打湿了布巾,轻轻给沈玉擦拭干涸的血迹,然后撒药粉,重新包扎,像是对待一只易碎的琉璃娃娃。
君玄枭不常做这些,所以大手看起来有些笨拙,在扁十四眼中,像一头老虎在给小乳猫舔舐伤口。
扁十四看了看外边的夜色,喃喃问道:“应该已经过了子时吧?”
君玄枭没有理会他,扁十四下一句话却让他心脏紧绷,鼻翼不受控制地翕动,眼眶难以抑制地溢出热泪,男人低闷粗声的啜泣在寝殿回荡。
“五月初六,今日是沈玉的诞辰,他本该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