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乃至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北王新立侧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玉大概是最后一个得知的,还是红莲来皇宫找他来谈天说起的。
“你不知道吗?”红莲以为自己说漏了嘴,“呃……宋大爷回府还为你生闷气来着,怒斥王爷喜新厌旧,风流不改。”
沈玉摇摇头,关于君玄枭的消息,沈玉都没有打听,君玄枭本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自己对他冷淡疏远,他失去耐心另寻新欢是迟早的事。
“你知道新侧妃是谁吗?”
红莲神秘轻佻地冲沈玉挤了挤眼睛,活像市井里头交头接耳嚼舌根的八婆。
“是沈府大小姐!”红莲兜不住事,忍不住说道,“没错,就是你以前顶着她名号嫁绐镇北王的那个沈小姐!啊一一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有趣有趣?”
自红莲知道沈玉有意无意撮合他的宋青后,红莲常跑来跟沈玉表示亲热,可惜沈玉是个哑巴,无法跟他高谈阔论别人家的八卦。
“你说这沈小姐还真是心气高的,以前费尽心思来皇宫,想做皇帝的嫔妃,现在是镇北王执宰天下,她又想爬上镇北王的床,这脸皮比奴家还厚……啧啧……”
红莲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掩面咯咯直笑。
沈玉手语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吧,镇北王就忽然下旨册封了。”红莲一拍大腿,“奴家差点忘了,明日就是新婚大礼呢。”
沈玉透过窗根看到不远处的宫墙屋檐下,挂着红色帷幔、对联、灯笼等喜庆物,难怪,原来是镇北王的大婚。
沈玉在嫁入王府那一天,是盖上盖头的,又因为紧张害怕,都不知道外头是什么红火景象,现在知道了。
“喜事年年有,新人换旧人;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啼……”
红莲倚在美人榻上,哼起小曲儿,沈玉平时都觉得他哼曲十分妖艳轻佻,此时却深谙其情。
是啊,新人换旧人,才半年他便成了旧人。
沈玉正听红莲唱曲听得入神,扁十四提着药箱走进来,斜眼瞟了一下坐没坐像的红莲,径直走到沈玉面前。
沈玉笑着手语问:“扁太医可找到好方法?”
扁十四递给沈玉几包药材,努了怒嘴。
“我找了几个古方子,不知道有没有效,姑且试试吧……”
红莲瞥着扁十四斜眼道:“哟?太医不是妙手回春嘛,药乱试不会吃死人吧?”
扁十四嫌恶地哼声。
“这是哪里来的骚孔雀?晃得本神医眼睛疼。”扁十四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不去看红莲。
红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嗤嗤笑道:“骚孔雀总比野鸡强。”
扁十四最瞧不起红莲这种靠卖软肉吃饭的小馆,被红莲讽刺表情立马皮笑肉不笑。
“本神医说错了,你哪配得上孔雀,插了几根毛装什么绣球?这才五月是该拿把扇子扇一扇浑身的臊气,妖艳贱?货,哼……”
红莲手上的美人扇不敢乱扇了,塞进屁股底下。
“您是阳春白雪,我是下里巴人,不过别管白毛黑猫,能偷到腥的就是好猫,奴家好歹有男人要,不像某些人,守了几年活寡,还没开张吧?咯咯……”
扁十四气得炸毛,被直戳心窝窝,他心里最大的疙瘩就是那人至今为对他表达心意,他才一气之下跑去北都。
“本神医可不像你,靠绐男人卖屁股养活!”
红莲站起来,争锋相对:“那也是奴家的本事,有种你也去卖啊?您都二十四五了吧?屁股肉起皱可卖不出去……”
扁十四抱胸高傲道:“听说宋大统领还没说要你吧?你自己倒贴的?可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红莲一噎,叉腰喊道:“奴家和宋大爷是迟早的事!你还是操心一下你那青梅竹马,有没有被人拐跑吧?”
看着扁十四和红莲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沈玉好笑又头疼,这俩人见过几次,缝见必掐,也不知哪根筋搭得不对,扁十四出身御医门第,自命清高,红莲从市井流氓里混过来的,浑身都是俗气,实在八字不合。
有他们俩在,沈玉这偏殿才显得有点人气,他边听着他们骂仗,边走向衣箱,镇北王大喜,他该送一些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