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枭目光沉凝,寒光闪烁。
“我和你不同,你优柔寡断什么都想握在手中,我可以权衡利弊,舍弃一些东西。”
箫奚烨难以置信地质问:“舍弃?玉儿就是你的弃子?嗯?”
君玄枭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急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为什么被箫奚烨这么问的时候,他会忐忑不安心慌意乱?
脑海里突然浮现沈玉的模样,巧笑倩兮的沈玉,温润如玉清雅的沈玉,面若死灰的沈玉君玄枭脑子里
像多了一面走马灯,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他想抛却这些杂念,却无法做到。
沈玉不能开口说话,但是脑海中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目光,都好像在拷问他。
他不会忘记本王!本王我以后也可以挽回他。
从不会自我质疑的君玄枭,此时却忽然发虚了,他无法底气十足地说出这句话。
“镇北王,你怎么不说话了?玉儿现在恨你入骨,他已经彻底把你忘了。”
箫奚烨能看到君玄枭露出迷茫的神情,十分满意。
“哼,玉儿不会忘了我,有什么是比恨要让人更难以释怀的呢?所以他会恨我,但不会忘了我但恨总
有一天是能消失的”
箫奚烨嘲弄说道:“是吗?在天牢里,他可是挽了朕的手”
“闭嘴!”君玄枭暴躁地吼道,揪住箫奚烨的衣服暍问,“玉儿的母亲到底在哪?!”
箫奚烨惨淡一笑,身上全无气力。
“原本朕死都不会说,不过朕很乐意见到,当玉儿看到她母亲在你手里时,痛恨你的样子呢,反正他不会再信你了,所以朕告诉你,她就在城内大理寺的监牢里”
箫奚烨话音刚落,金銮殿外晌起轻微急促,离开的脚步声。
君玄枭剑眉一挑,动作迅速推开后门,却空无一人。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君玄枭心中升起,他心上犹如被闪电劈中。
不会是他他在佛塔,不会出现在这里,金銮殿的对话他也不会得知。
心性坚忍的君玄枭居然开始安慰自己,却看到宋青骑马赶回来。
“王爷!”
君玄枭心中的不安愈加浓厚。
“人呢?!”怒声如雷。
宋青不知道镇北王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回禀道:“属下有辱使命,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属下并未找到”
君玄枭身上的盔甲仿佛重了一倍,一定不会是他,一定不能是他他烦闷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长呼了
一口气才能稍微缓解压抑。
“大理寺监牢对,大理寺监牢!”
君玄枭翻身上马,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臀上,黑驹长嘶一声,如同旋风蹿了出去。这匹被他视若手足的黑驹,他从来都是细心照料,有时候甚至自己亲自刷洗,头一回遭到如此对待。
大理寺离皇宫路途不远,此时也被镇北军围拢了,不过因为有不少狱卒侍卫高手,所以一时还没有将其控制。
君玄枭随手抢来一柄长矛,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此时的君玄枭当真是杀人如麻,视人命为草芥,羊入虎口般冲进去,身后一片断头残臂。
有君玄枭开路,大理寺的守卫很快缴械投降。
君玄枭一刻不停冲进了监牢,这大理寺本就是京城最大的办案场所,囚犯上百,监牢甚多。
君玄枭未见过沈玉的母亲,所以只能一个一个找,大体年龄相仿的妇人,他都去询问。
监牢里面还藏着几个狱卒,他们奉上头的命令,在镇北军冲进来之前,要把这些要犯全部杀掉,否则囚犯趁乱逃跑,又是百姓的灾祸。
君玄枭杀掉几个狱卒,但此时大理寺的囚犯也已经死了一半,君玄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连囚犯尸体都要查看一下。
君玄枭走进大理寺最隐蔽的暗牢,眼前一具妇人尸体,没有穿囚服,已经被狱卒砍杀了。
不知为何,无所畏惧的镇北王心里有些寒意,他的手有些僵硬,将妇人尸体正面朝上,这妇人虽已上了年纪,因为劳苦头发白了一半,脸上满是沟壑,但五官神韵,却和沈玉有三分相象。
身后牢门撞击声,沈玉双目赤红,睁得几乎要开裂,盯着妇人的尸体和君玄枭还在滴血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