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对着镇北王消失的方向,第三次行叩首礼。
第一叩首,谢王爷赏他容身之所,锦衣玉食,授他字文兵法。
第二叩首,谢王爷赐他姓名,许他“生同衾死同穴”的美梦,筑白头偕老的海市蜃楼。
第三叩首,谢王爷当头棒暍,踏碎他的虚妄,让他幡然醒悟,从此两不亏欠。
沈玉包袱里因为有了一大锭官锒而沉甸甸的,好似他在尘土里重新拾起的自尊。
贱奴的尊严所剩无几,但好歹不算孑然一身了。
镇北王喜欢他时,是他的天神,护他周全安宁,衣食无忧;不喜欢他时,是他的梦魇,将他践踏得遍体鱗伤。
走出王府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严冬已逝,柳暗花明,沈玉闻到一股花香。
面对车水马龙走卒商贩,沈玉无所适从地眯了眯眼睛,他一直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忽然获得自由,感觉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匹马在闹市飞驰而来,拦在沈玉面前,正是宋青。
“你要去哪里?”宋青忧急。
沈玉拢了拢包裹,手语回道:“回沈府,王爷赐给我许多银两,应该足够给我和娘赎身了。”
“你不曾在北都走动过,知道回沈府的路吗?”
沈玉茫然,他不知道,这大街小巷对沈玉来说就是迷宫,他陌生得很,寸步难行。
“上马,我送你去!”
宋青刚伸出手,身后有一只花团锦簇的绣球追上来,气喘吁吁地大喊大叫。
“宋大爷!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骑个破马跑这么快,让奴家一通好追!”
红莲叉着腰上接不接下气,脸都跑红了,胡乱抹着汗。
“奴家这一年的路都没今日跑得多你个杀千刀的。”
“你又来做什么?”
宋青烦腻,沈玉都不在王府了,红莲还总纠缠着他。
“来盯着你们怕你们私奔啊,要是奴家来晚点,你是不是就要随他一起走了?”
红莲瞪了一眼沈玉,好似拐跑他夫君的罪魁祸首似的。
“胡说八道!”宋青气恼,“我去哪,用得着你管?”
红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当我想多管闲事呢?你猜,你要是跟他一块走,王爷能让你们俩活几天?”
宋青一愣,他没有考虑这么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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