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曦穿过雾霭,洒在汝江的河床之上,横跨于汝江之上的汝江大桥已是车水马龙,人群在此川流不息。
右江市的连雨期已经过去整整十天,曾经被媒体们持续跟进报道的连环系列杀人案,如同汝江已经完全流干的河水,没有几天就已被人遗忘。
取而代之的,是对连日高温天气的抱怨和热点时事的激烈争论。
人们总是善变和健忘的。
徐祯国和何礼穿着警服站在汝江干涸的河床上,他们对面是一个流向汝江的排污口,一辆挖掘机正在周荃的指导下进行着作业,周围还有数个民警手拿铁锹不断敲打着一处水泥地面。
“何礼,一个月过去了,可你还没有走出来吧?”徐祯国不知何时将点燃的香烟叼在了嘴里。
何礼点头缓声答道:“经常会做噩梦。你知道吗,老徐,有些事过不去,像万斤的石头压在心底,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过不去。”
“我不劝你。”徐祯国吐出一口烟圈,“人总得去面对现实,承受应该承受的责任与压力。你还年轻,可留给你成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懂得克制并隐藏当下立现的情绪,要懂得思前顾后并理智地展现情绪。明白吗?”
“我知道,我也一直很自责。”何礼轻叹一声,“那天我接待曲亚楠远亲的时候,看到了赵贵。所有人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谩骂曲亚楠,只有赵贵沉默不语。我陪着他们用最简单的仪式火化了尸体,临走前,赵贵握着我的手很久没有开口。最后他颤颤巍巍地晃了晃我的手,只跟我说,曲亚楠很可怜。”
徐祯国眯着眼没有说话。
“老徐。”
“啊?什么事?”
“曲亚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哦?哪句?”
“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
徐祯国将烟悬在半空中:“不论怎么样,我都会选择报警。法律维系着这个社会的底线,这个时候只能相信法律了。”
“可是法律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在这样一个蒙昧无知的环境下,曲亚楠该如何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下生存下去?”
“可不论怎样……总好过现在吧。”
二人刚说完,就看到周荃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喂!我说你俩!就算张云浩的尸体是你们发现的,也不该在这坐视不管吧?这么多人都在忙活着,你俩还在这抽起烟来了!”
何礼立即指着徐祯国示意自己并不抽烟。
徐祯国也马上掐灭了烟头,他抬起手应道:“我俩说点事,马上就过去!”
何礼见周荃转过身后才又问道:“老徐,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张云浩埋在汝江江底的?”
“哦,这个啊……还记得刘志斌拎着的行李箱吗?”
“记得,里面有类似水泥和沙子的粉末状颗粒。”
徐祯国点点头:“刘志斌一定是将张云浩掩埋了起来,可是用水泥的话,不管封在什么地方都会显得特别突兀,很容易就被人发现。起先我认为他是将尸块分散着埋进了小区空置的住宅楼内,可是当我在废弃的矿坑内找到曲亚楠,知道真正的李连波早已在四年前埋进矿坑里的时候,我的心中产生了另一种想法。”
徐祯国抬起头望向天空:“都是咱们这右江市的鬼天气给了我启发。”
“鬼天气?”
“是啊。”徐祯国又低下头,“记得曲亚楠到派出所报案时,是哪天吗?”
“记得,是七月八日的凌晨。”
“李连波和张云浩失踪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七月二日的晚上。”
“在曲亚楠报案的时候,我就很奇怪,这两个时间点相差五天,为什么曲亚楠会选择在五天后才报警。”
何礼挠着头答道:“曲亚楠解释过,因为张云浩有信用卡……”
“现在你再回头想想,她说的话有没有问题?”
“这……”何礼欲说还休。
“不但是时隔五天后才报警的问题,另外刘志斌在学校提前留下纸条的原因,他自己也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不过在我们抓捕曲亚楠的那天晚上,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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