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上。
有的人听说这徐祯国在到派出所前是南湖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可不知是何原因,在受到处分后被下调至汝江派出所成为基层派出所的一名普通民警。
此事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定论,于是有人借故搭茬问徐祯国本人,徐祯国却像失忆似的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徐祯国这副样子,搭茬的同事只得无奈地摇头离开,无形中又对徐祯国多了几分鄙夷。
就这样还能当什么大队长?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可是汝江派出所里除了徐祯国,其余人都没有办理过刑事案件的经验,徐祯国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为所里唯一的刑事案件民警。
相比徐祯国,何礼在汝江派出所工作的时间就更短了。
何礼从右江市警察学院毕业不久,正式入职就被分配到汝江派出所当社区民警,至今也不过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时间中,他和街坊里大姨大妈聊得甚是投缘,被安排相亲的次数不下十余次。
老大爷们也都很喜欢何礼,每当打麻将三缺一的时候就会打电话让他来凑局。
当然最后掏钱的那位必定只有何礼一人。
何礼每日的工作,除了跟老太太唠唠家常就是陪老头们打打麻将,数日下来非但牌技没有任何长进,本来就不多的实习工资,起码有一半都献给了社区的老年群众。
功夫不负有心人,好些个老头儿老太太后来都说要给何礼送锦旗。
何礼本来还挺高兴,心想这群众路线果然没有白走,可当他看见锦旗上的烫金大字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哪个孙子给他们出的馊主意,锦旗上的“慈善赌王”到底是什么鬼?
何礼在警校时学的是刑事侦查专业,实际上他对侦办案件的兴趣远大于社区工作。
虽说都是扎根基层,但看着其他同届毕业的同学对案件侦办都已驾轻就熟,甚至是得到了嘉奖,何礼的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工作以后,何礼听说徐祯国此人大有来头,本想工作之余跟着徐祯国学习点办案经验,可派出所管辖的区域实在太平得过了头,最多就是邻居吵架家庭纠纷之类的治安警情。
徐祯国这人本就无所事事得过且过,从不主动搜集线索打击犯罪不说,遇到纠纷也不过是活活稀泥调解了事,这何礼不禁大失所望。
何礼回头怒视趴在值班床上的徐祯国,心说就这样的人还大有来头?
不过仔细瞅瞅,他这脑袋还真挺大的。
何礼在戏谑的同时不禁悲从中来,他想徐祯国会不会就是若干年后的自己,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呢?
想到这里,何礼的胸口越发的郁闷。
何礼一脸晦气地走到派出所接待大厅。
汝江派出所原是偏居一隅,平日值班上门报案的人本就少得可怜,今晚又逢大到暴雨,本应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这大半夜冒着雨到派出所砸门的情况,何礼还真不曾多见。
何礼心想,肯定是附近的酒鬼上门闹事来了。
何礼遥控着派出所大门缓缓上升,只见一位拿着青色雨伞的女人木讷地站在派出所门口。
眼前这个女人眉目清秀、楚楚动人,何礼感觉她的年龄或许跟自己差的不太多。
女人的手里虽然撑着雨伞,可是她的微卷的长发和身上的长袖白色连衣裙还是被雨水淋湿了一半。
女人的脸颊微微发红,但很明显不是喝酒造成的,她的胸口在娇喘的呼吸声中上下起伏,在已经湿透的衣领下若隐若现。
“我……我来报案。”女人谨小慎微地吐出几个字,适时地制止了何礼对自己的观察。
说到报案何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汝江派出所虽然杂事不多,可是每天出的警却是五花八门,有漏水报警的,有扰民报警的,有求婚不成报警的,有外卖迟到报警的……
所以当听到“报案”两字时,何礼便机械性地询问道:“报什么案?手机丢了还是上网被骗了?”
那女人显得焦急又怯生生地回答道:“我……我的孩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