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一个年节

从小学到高中的课程，稳扎稳打，一点都不冒进，双管齐下，修炼的速度自然就更快了。

    就连游老头也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光是修炼足下的筋骨都要花上两三个月，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你就合格了。”

    “既然双足已经合格了，那就开始练下肢吧！”

    “下肢修炼需要特别注意的肌肉有……筋骨有……要修炼到这几个特别的地方，必须先学会做这一套动作，你跟着我学……”

    一个月后，游老头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下肢修炼完了，我再看看，是不是我刚刚看走眼了。”

    结果证明游老头并没有走眼。

    “好吧，下肢部分的筋骨修炼已合格了，不过你也别得意，离脑子越近，修炼的时间越长。”他哼了一声道。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游老头大声嚷嚷的声音又再一次惊飞了山中的麻雀。

    “你怎么这么快，你是吃了仙丹吗？！”

    叶凌一脸无辜道：“我都是吃二食堂的外卖。”

    游老头被一哽：“明天换一种吃，吃三食堂的！”

    又过了一个月，游老头已经十分淡然了：“合格合格，继续练下一部分的！”

    转过头去，游老头却和风长老吹嘘道：“我就说我的研究成果没有问题！你看看我的小徒弟，修炼的多快啊！应该叫仙盟那群老古板来看看，竟然敢怀疑我的智慧！”

    风长老嗤笑道：“你那小徒弟可是仙体，她有这修炼速度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你不是说她天天晚上还要自己给自己加练吗？所以她修炼的这么快，明明是天赋加努力，关你什么事儿？脸大！”

    “你才脸大，不仅脸大还褶子多！”游老头反驳道。

    于是两人身前的棋盘又被掀翻了。

    到了过年的时候，叶凌只剩下头部的筋骨要修炼了。

    “你别以为你脑子上就没筋骨了，只不过这一部分的修炼特别困难，如果有了点什么差错，你很可能就会变成个小傻子。”游老头道。

    “不过最近过年了，人心浮动，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修炼，等过完年了，我们再来，这可是得小心翼翼的大事，不能胡乱的瞎搞。”

    叶凌并没有什么异议，事实上，之前半年的修炼已经让她很累了，作为一个还没进化成机器人的普通人类，能在过年的时候休息几天也是幸福的。

    只可惜，席子墨和安和还要再过几天才回来。

    “不等他们了，明天晚上凌宵宗有新年晚会，每个长老都是要参加的，我顺便带你去亮亮相。”

    “对了，今天晚上把这个吃了，再用这个敷敷脸，我坚决不要和一个乌漆麻黑的徒弟去晚会。”

    于是第二天叶凌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白了回来。

    大丑惊讶的盯着叶凌的脸，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黑的凶巴巴不见了！只剩下了白的凶巴巴！

    叶凌今天穿的很正式，里面是白色的中衣和红色交领的上襦，水墨色的下裙上点缀着几朵盛开的淡粉红色荷花，红色的系带直直的从腰间垂下来，外罩一件枣红色的大袖衫，黑发直垂腰间，只用红色的系带把两边的头发松松的挽在身后，英气中又带了一丝妩媚，看的大丑眼睛都直了。

    凶巴巴，今天，真好看！

    大丑赶紧蹭上去，鸟也要穿红色的小马甲！

    叶凌笑着给大丑也换上红色小马甲和小帽子，可惜没有红色的链子，但是这已经叫鸟喜出望外了。

    它喜滋滋的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又用长喙啄了啄叶凌。

    帽子遮住了鸟的头毛，快移开快移开！

    叶凌又给它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这下大丑终于满意了。

    游老头也对大丑的装扮很是满意，他并肩和大丑一起走在最前面，那昂首挺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去走红毯的。

    凌霄宗的新年晚会是在一个巨大的山谷里面，周围是白雪皑皑，头顶是繁星点点，脚下是流动着的冰河，半空中漂浮着各色各样的红色花灯，几乎一踏进这个山谷，大丑这个山上下来的鸟就看花了眼。

    好豪华啊！山上鸟的胸脯挺得更高了。

    游老头一走进山谷，就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顺便也问问他身后的叶凌。

    “这是我的小徒弟。”

    “哎，长得比我差点，但在新生里面，也是最俊的一个。”

    “这资质嘛。”他眨眨眼，“你们都知道的，可不能出去乱说，这可是我们凌霄宗的宝贝，知道吗？”

    最后所有人都受不了游老头的花式炫徒，只能默默退走。

    游老头转头得意洋洋的对叶凌道：“他们这是羡慕嫉妒恨，我明白。”

    叶凌自诩厚脸皮，但是也有点脸红。

    只有大丑越发的神采飞扬。

    说的没错，鸟的凶巴巴就是这么酷炫！

    这时一位长老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游老头看到他就眯着眼睛不屑道：“江老头，年纪大了就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难看！”

    江长老嘴上挂着笑，十分儒雅：“游长老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见了叶凌，他恍然道：“这就是你的那位徒弟了吧。”

    叶凌上前道：“见过江长老。”

    江长老笑着点头。

    跟在江长老身后的少年也走出来对着游老头行礼。

    游老头哼了一声。

    叶凌认得那个少年，正是这次的新生之一，只是不知道名字，在飞机上时一个人坐着，很是沉默寡言。

    “这位是我新收的小徒弟关越。”江长老介绍道。

    游老头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江长老又笑着道：“明年仙盟的进修，关越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和你的徒弟做个伴。”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游老头一下就懂了。

    每次新生入学之后，仙盟都会组织一次进修，能参加进修的人全部是一年之内进入开窍期的。

    江老头这是在讽刺他，说他的徒弟不可能在一年内开窍完毕！

    游老头的心火一下子烧起来了，刚想呛声，突然想到，他这个徒弟确实没法在一年内开窍。

    “哼！你就担心你自己的徒弟吧，我的徒弟不用你操心！”游老头昂着脑袋，拉着叶凌就离开了。

    走到了僻静处，叶凌问道：“师尊，什么是仙盟的进修？”

    游老头道：“仙盟搞出来的稳固人心的东西而已，把你们这些刚进入修仙界的‘天才’弄到他那里去学习一段时间，再给你们灌输灌输老古董的观念，以后仙盟要招人了，被洗脑的自然是前仆后继的涌上去。”

    “所以啊，这进修去不去都是一样的，知道吗？”

    “师尊不用安慰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未必不能去仙盟进修。”叶凌道。

    早在她知道了棺椁是被仙盟的人带走之后，她就一直想去仙盟。可是以她的修为谈何容易，明年的进修可能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她一定要去！

    游老头道：“你有信心是好事，不过这个嘛，我给你预估的三年还算快的，你要是想在未来的半年开窍……”

    游老头摸了摸下巴：“怎么都感觉不可能啊。”

    叶凌道：“事在人为，多想也没用，做了才知道。”

    游老头砸吧砸吧了嘴：“也行，既然你想知道进修是什么，我就告诉你。”

    “我看你心理承受能力也不错，也就不骗你了，我刚刚说的那些确实没错，不过那些比起进修的好处来说都不重要，如果你不是星罗棋布之体，我是怎么也要把你弄去进修的。”

    “我先给你讲讲破凡期吧，破凡，顾名思义，就是脱离凡人的第一步，首先必须开窍，窍穴一通，就能感受到外界的天地灵气，当然光有这个还不够，因为窍穴是没法长期存储灵气的，想要让灵气行遍周身，存于体内，就必须在你的身体内形成一个域。”

    “域？”叶凌好奇道。

    “恩，这个阶段在开窍期之后，被称为筑域期，也就是以窍穴为基础，在体内形成一个灵气能在其中运转的区域。”

    “而仙盟的进修，就是教你们筑域，如果说开窍是区分你们日后成就的第一道门槛，那么筑域就是第二道。”

    “不同于开窍，筑域是需要功法的，功法会教你用天地灵气就连接窍穴的线路、顺序、技巧等等，同样的人，同样的窍穴，但是筑域方法的不同，可能就会让这两个人的前途天差地别。”

    “上宁阶段的筑域功法有很多，从现在遗留下来的只字片语来看，其中有许多惊采绝艳之作，甚至可以将一个一品窍穴筑成五品灵域。但是很可惜，我们现在所找到的功法大部分都是基础功法，上宁的功法终究是传说。”

    游老头在叹气，叶凌却是心中一跳。

    因为她脑子里的拓本里，很有可能就记载了钧天大帝当年用来筑域的功法。

    她记得在何冥之法后，还有许多段落篇章，只不过凭她现在对太霄文的理解，根本无法读懂其中的内容。

    甚至是何冥之法后面的一大段内容，王子真教她的时候也是语焉不详。

    宝藏就在她脑子里，她却像是个文盲一样只能望洋兴叹！

    游老头没有发现叶凌的不对劲，他继续道：“仙盟里听说有一些好的筑域功法，会奖励给在进修中他们看中之人，你是仙体，如果真的能在一年内开窍成功，别说筑域功法了，你想要破凡之后的功法，他们也一样会给你！”

    “不过这件事情还言之过早，你还是先把你脑子里的筋骨给好好练练，至于接下来的半年开窍，啧啧，就算我是你师父，我也实在没法违心给你希望。”

    叶凌听后沉默了片刻，问道：“师尊一直在研究上宁之事，那师尊肯定懂得太霄文。”

    游老头左看看右看看：“你怎么知道太霄文？”

    叶凌道：“我妈妈在凡俗界的工作就是研究太霄文，所以我也懂得一些。”

    游老头一惊，难得夸奖道：“你妈妈一个凡人，能弄明白一些，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叶凌点头道：“我也想跟着师尊继续学太霄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游老头想了想：“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太霄文枯燥乏味，除了搞研究的，很少有人会主动学，你那两个师兄跟着我学了两天，第三天就死活不来，你要是也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到时候我就给师尊收拾一个月的屋子！”叶凌赶紧道。

    游老头一下子就笑了：“这个不错！我的被子就等着你洗了！

    叶凌其实早在拜游老头为师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了要学太霄文，半年过去，她也大概弄清楚了游老头的为人，再加上仙盟进修之时势在必行，她才会忍不住提前提出了这件事情。

    游老头之后很是有兴致的给叶凌组织了一次太霄文的考试。

    “我先看看你的水平，等把你教会了，我以后也算有助手了。”

    一张卷子，叶凌做对了十分之一，她藏了点拙，如果认真做，应该能做对五分之一。

    不过就这十分之一已经让游老头惊讶的活像吞了个鸡蛋。

    “我以为你说的会一点太霄文是吹牛，没想到你是真的会一点。”

    “哎！你妈妈真是难得！我要是早知道有你妈妈这号人，哪里会让她在凡俗界蹉跎岁月啊！”游老头高度肯定了王舒云的聪明才智，又一脸遗憾的疯狂叹气。

    他抒发完自己的郁闷之气后道：“好了，既然你有基础，那我白天就抽一个小时教你。”

    “太霄文和现在中洲的文字并不相同，因为它每一个字符代表的意义很多，它会根据字符的位置，周围的字符和一些语法变化而表达不同的意思。”

    “我能搞懂的也不过万分之一而已，不过教你，还是足够了。”

    席子墨难得提前放了假，在过年前两天回到了万仞峰。

    他神情有些疲惫，毕竟除了明星这个工作之外，他也要修炼。

    不过这疲惫在听到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朗读声之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太霄文！师尊又开始教太霄文了！”就像外语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噩梦一样，这个上宁之前的太霄文，对席子墨来说也堪比噩梦。

    蝌蚪一样的花纹，每个花纹代表的二三十种意思，还有数都数不清的语法规则……

    他转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是先睡个觉吧。

    安和回来的时候也生生止住了步子，硬是拐了个弯去了厨房，还是先去做晚饭吧。

    等叶凌头晕眼花的上完课之后，只觉得眼前的游老头都变成了三个，每个都在叽叽喳喳的讲着太霄文。

    她把简陋的教材一阖：“师尊我先去修炼一个小时，吃晚饭再回来。”

    游老头嘿嘿了两声：“想要学太霄文，没点高智商，一点希望都没有！”

    叶凌虽然学的迷糊，但是也没敢懈怠，一边修炼一边琢磨。

    这几天游老头教她了五个字符，恰好这五个字符都是何冥之法里面提到的，但是却和王子真教她的意思有些出入。

    “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说的通了。”叶凌喃喃道。

    “子真前辈教我的时候，也说后半段的意思他不太明白，如果是这样理解呢。”

    叶凌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样理解的话……”

    “后半段何冥之法，很有可能讲的是怎么让所有的窍穴由暗转明！”

    “所有窍穴，由暗转明……”

    叶凌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如果真的是她理解的那样。

    “那这何冥之法最宝贝的地方不在于炼体，而是在于怎么通过炼体，把所有的窍穴都开发出来！”

    叶凌咽了口唾沫：“我身上有三百二十枚窍穴是可见的，但是还有三十六枚隐藏在暗处，如果全部都能由暗转明……”

    叶凌的手开始止不住的发颤，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

    “就算我的理解没错，但是后面的功法肯定也是有限制的，除非是真正的逆天之法，不然不可能让每个人的所有窍穴都由暗转明的话。”

    “应该是在本来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发现还能被点亮的窍穴。”

    “如果能打通身体的全部窍穴的话。”

    叶凌心中涌起了不可抑制的激动和期待。

    于是晚饭的时候，她破天荒的一直在笑，笑得两个师兄都以为她是学太霄文学傻了。

    就连游老头都在怀疑，是不是他这个小徒弟脑子确实不好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头部的筋骨修炼就要小心了，说不定会真变成个傻子。

    没想到第二天，叶凌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除了修炼之外，随时都拿着那本教材研读，就连大丑都恨不得把那本书给啄烂了。

    和鸟争宠！

    坏蛋！

    过年的那天，安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游老头忍住口水，先端酒道：“今年我们万仞峰又多了一个人，师尊希望你们三兄妹相敬相爱，互相扶持，当然最重要的是记得孝顺师尊，知道吗？”

    叶凌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眼中含笑。

    酒杯轻碰，屋外的雪也下得越发温柔。

    这是叶凌在万仞峰上渡过的第一个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