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你了?”
苏莘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笑意盈盈,看不出半点端倪来:“怎么可能?你看,这条裙子就是他出国给我买的,漂亮吗?”
苏廷允有点嫌弃:“怎么是大红色的?你穿粉色的最好看。”
“红色衬肤色嘛,”苏莘撒娇道,“那天他还特意紧赶慢赶飞回来替我过生日,替我定了一个粉色城堡的翻糖蛋糕,可漂亮了。”
“还算有点心,”苏廷允满意了,“我这么好的女儿嫁给他,他要是脑子转不过弯来,就没得救了。”
“他就是不会做表面文章,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很惦记人的,今天我带来的铁皮枫斗都是他托人从原产地买来的,就偏不让我说……”
苏廷允定定地看着女儿,嘴角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好了,莘莘,别骗爸爸了。”
苏莘呐呐地住了口。
苏廷允拍了拍她的手,“我了解他,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被我逼着和你结了婚,可能这辈子都会在心里记恨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你们俩好好过,我等着抱外孙呢。”
苏莘的鼻子一酸,快要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苏廷允虽然说得豁达,但她却能听出话语中潜藏的一丝遗憾。
她太失败了。
三年的时间,她不仅没能求来臆想中的爱情,就连成为一对普通的场面夫妻都做不到,只能用幻想和谎言来竭力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眼睁睁地这个死结越来越紧,最终变成所有人心尖上一块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
或许,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从上安山出来,夜色已浓。
在小区门口和周叔道别后,苏莘没有马上回家,在小区里兜了几圈,最后坐在花园的凉亭中仰头看着天空。
夜空中挂着寥寥几颗星星,孤单得可怜。
她忽然想起刚结婚不久,简亦慎也曾经“被迫”和她一起看过星星。
那一次简亦慎应邀参加一个峰会,去了邻市一个很著名的风景区,这是国内唯一一座建立在半山腰的古镇,风景秀丽,其中最出名就是夏日星空的美景。
每逢盛夏,运气好的游客可以在夜晚登上t望屋,在纱幔轻舞和竹涛阵阵中观赏璀璨的星空,绵延的群山、层叠的密林,点点繁星仿佛银河,聆听着恋人们最动人的祈祷。
最巧的是,这座古镇坐落在一个名叫莘乡的地级市,这是她妈妈何婉的故乡,她也出生在这里,名字里的“莘”,既是纪念她的出生地,也是因为和“星”同音,寄托着父母对她的美好祝福。
那时候的她,还对婚姻和爱情抱着无穷无尽的幻想,为了这个巧合雀跃不已,为了和简亦慎度过一个富有纪念意义的夜晚,暗中赶往古镇,预定了一座双人的t望屋,想要给简亦慎一个惊喜。
可惜,简亦慎在接到她的电话时,十分生气,说是她“故意来打扰他的工作,让人笑话”。在她的恳求下,简亦慎勉强给了她一点颜面,过来和她一起看了五分钟的星星,她只来得及打开天窗许了一个愿,就被司机连夜送下山去了。
也许,那天她就应该清醒。
但很好笑,人总是会有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总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幸运者,非要等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之后,才会恍然大悟。
回到家里,苏莘推门而入,简亦慎刚好穿戴整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简洁的黑色t恤和工作时间的症状相比,多了几分随性和从容。
苏莘猝然避开了视线。
她怕多看一秒,下定的决心就要崩溃一分。
“你……要出去?”
简亦慎冷淡地点了点头。
“能不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讲。”苏莘轻声问。
简亦慎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起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至辞他们都在等我。”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苏莘倏地抬起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声音微微颤抖:“你这么着急,是不是白倩语也在?”
“你什么意思?”简亦慎的声音一下子严厉了起来,“倩语在有什么不对吗?你难道还想要干涉我的交友?苏莘,你不要以为我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你就能胡搅蛮缠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成天拈酸吃醋的肤浅女人有什么区别?”
苏莘没有说话,双唇用力地抿成了一条线,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睁得很大,琉璃般的墨瞳仿佛浸了水一样,清澈得能看到人影。
简亦慎心里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刚才的话是不是太刻薄了?
他定了定神,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算了,你有什么事,说吧,快点。”
苏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简亦慎,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