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儿,翊棠怒火中烧,但又冷汗直冒,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亚父,见他依旧闭目养神,没有半点变化,才稍稍安心,不过此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握着锈剑,准备随时割了这帮胡言乱语之人的舌头!
“啊,还有这种事,这青玉七君各个做事光明磊落,不成想,竟收了这么一个无耻败类作徒弟!”黄巾者感叹着。
“还不止呢!”蓝衣人口中抖动舌头发出“吱吱”的声响,撇着嘴摇头说,“这屠戮鬼和那个青玉派叛徒,都是手持锈剑,所以听说他在武林出现后,一君兰傲本来要发‘追缴令’,铲除败类,以肃门风,不过却被二君兰世奋力拦下了,真是门风不正啊,看来,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
众人听得起劲,纷纷摇头感叹,就连其他桌吃饭的百姓听到这儿,也都漏出不屑的表情,与同桌人指指点点议论着此事。
“什么是追缴令,有钱吗?”反而大刀者关心的重点与其他不同。
“这‘追缴令’啊,是各门各派针对自己门内畏罪叛逃的叛教弟子,而发出的江湖追杀令,凡是能成功追杀者,无论是死是活,都可去门派取赏,如是本门弟子追杀成功,则会得到师父青睐,或可许诺一件心愿,或能得到亲传武功,收为亲传弟子。因此被‘追缴令’追杀者,在江湖中极难生存,难得善终。”蓝衣者侃侃而谈。
“那这追缴令发了吗?”大刀者眼冒金光,追问道。
“并没有。”蓝衣者摇摇头,“这二君兰世护犊,不分是非,愣是给拦下了。不过七君兰楚发现,夫人琴鸢竟与那孽徒偷偷有染,私下还有来往,还怀了他的骨肉!于是带着‘铁证’去找一君评理,证据确凿,听说最近就要被问斩了!还邀请海内江湖人士一同见证,以表青玉派与邪恶势力不共戴天的决心!名曰‘除魔会’。”蓝衣者越说越起劲。
“七君果然大义!”黄巾者拍桌叫好,“也不知这七夫人怎么就瞎了眼,有这么一个名望江湖的君子相公不好好珍惜,偏偏要去勾搭那武林败类!”
“放屁!”翊棠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拍桌站起。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原是先前“大笑”的那个毛小子,大刀者这下可是来了泄气的机会,猛地站起举着大刀冲向走来:“小子,你说谁放屁呢!”
“说你们!”翊棠瞪大的眼睛中充满怒火,龇嘴说道。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着,举刀来砍。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亚父就出现在那人身后,还未等他反应,一掌已经打在背后脊柱上。起先,大刀者楞了一下,见没反应,嘲笑说:“就这?”说完,举刀准备回身去砍,突然,手脚无力,大刀哐当一声掉在一旁,自己也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其他二人见状,连忙上前,只见翊棠拔出一把锈剑,二人怔在原地,互看一眼,蓝衣者痴痴的说道:“锈……锈剑!”
“是屠戮鬼,快跑!”黄巾者还算有点见识,并没有腿软到走不动路的地步,拉着怔在原处尿裤子的蓝衣者就跑,店内其他百姓听到“屠戮鬼”三字,都尖叫着四散而逃,就连店长和小二也都丢下手里吃饭的家伙,匆忙逃走。
如今驿站内,仅剩下翊棠、亚父及大刀者三人,见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皮肤由红转白,最后变紫,翊棠有些心软,试探性的看了一眼亚父。
亚父明白翊棠性子,于是一手抓起大刀者,在他胸口又打了一掌,这才慢慢缓过来,恢复常态。
恢复后的大刀者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多谢二位大侠,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二位在此,还望大侠恕罪!”
“咳咳。”亚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咳嗽两声说道,“嗯?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取我俩性命吗?”
这话一出,吓得大刀者屁滚尿流,地上竟湿了一片,话音里带着哭腔:“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说完,用力扇着自己。
亚父吸着鼻子,嗅了嗅,咳嗽两声坐起身,探脖寻找:“哪里来的腥臭味。”翊棠用眼比了比,亚父看去,嫌弃的捏着鼻子扇着风,说道:“咳咳,咦,这么大个人了,咋还尿裤子!快滚快滚。”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以为对方要放过自己,大刀者连磕几头,便准备跑走。
“咳咳。”亚父又咳嗽两声,“回来回来,谁让你走了!”
大刀者愣在原处,不知所措,翊棠从袖口拿出两粒药丸,递到亚父面前:“亚父,你该吃药了。”
“哎,亚父这身子啊,怕是没几天喽。”亚父接过药丸放在嘴里,举起茶杯送服。
“亚父休要胡说,你一定是长命百岁!”翊棠皱眉安慰着。
“不要说那些好听的,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亚父放下茶杯,冲他摆摆手,又对大刀者说道:“你是什么人,准备去什么地方?”
“小的牛五,斧钺帮门徒,准备应邀去青玉派法场,参加‘除魔会’……”说出“除魔会”三字时,牛五见翊棠皱着眉表情严肃,便突然收声,俯身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土里,浑身颤抖,不敢出声。
“这大会何时开始啊?”亚父又问。
“一,一个月后……”牛五颤颤巍巍说着。
“好,你去吧,如若今后你再口出狂言被我发现,定要你死无全尸!”亚父轻咳两声,冲他挥手说道。
大刀者停顿一会,先是试探性的跪着向后退了几步,见他们没有动静,才大着胆起身,快步逃走,整个过程,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二人一眼。
亚父看着一旁生闷气的翊棠,开口说道:“走,去云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