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夫人虽是长辈,且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在卫太后面前却是不敢有半分不恭敬的。
这种恭谨并不仅仅是来自于卫太后的身份,实际上,在卫太后幼时抚于坤宁宫,姜氏夫人即便婶母的身份,对卫太后就不敢小觑。
如今卫太后生养了个不得了的儿子,姜氏夫人自然更添三分小心。
再者,今天这事儿,若是好张嘴,她也不能叫了永宁侯夫人一道儿来。姜氏夫人偷瞧一眼卫太后的脸色,究竟看不出什么好坏,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娘娘也知道,林家与咱家的亲事订了,因林家哥儿的年纪不小,林家便想早些娶宽姐儿过门。家里商议了一番,便也应了。谁晓得先前咱们竟不知,这位∝√wan∝√shu∝√ba,≈anshub≠a.林家哥儿在府里竟有位同年般配的表姑。说来荒唐,林家哥儿死活要纳表姑为小,宽姐儿虽心有不悦,到底也应了。只是依着规矩要这位姨娘立了立妾室的规矩,谁晓得这位姨娘什么时候竟有了身孕,竟意外小产。”
“这事竟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说是咱们卫氏女不贤,林哥儿帷簿不修,一笔一笔的,实在是令人恼怒。”姜氏看一眼卫太后的神色,不敢再说什么。
卫太后面无殊色,道,“既然问心无愧,倒不必担忧什么。我在这里,还卫家一个公道还是没问题的。林家,林业这支虽未承爵,那到底是澜王妃的母族,且他家长房亦袭有侯爵位。这事,若有人提,交予帝都府审理,既可清白。”看姜氏夫人一眼,卫太后淡定道,“谁也冤枉不了谁去,二婶但可放心了。即便有御史上本,只要自持身正,并无大碍。”
卫太后这样说,倒叫姜氏夫人一时为难了。
永宁侯夫人嗔道,“二婶,太后娘娘是咱们自家人,在娘娘面前,您还有什么遮着瞒着的,岂不外道?”
姜氏夫人这才将事从头到尾、完全仔细的说了一回。
如今因着卫太后的身份,卫家虽然没有谦辞了承恩公的爵位,不过,谁也不能小看卫太后的母族。哪怕永宁侯府再低调,卫家在帝都豪门中的风头也一时无两。
不然,林家也不能主动与卫家联姻。
联姻本是取两姓之好。
林家能与卫家联姻,自然有所图谋。这种事,两家心有默契。
结果,谁也没料到,卫太后又在卫氏族中择一女与承恩公世子赐婚。
这样一来,林家难免会多心。
卫诗宽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家小姐,虽不是永宁侯府正支,不过,她祖父与老永宁侯是嫡亲的兄弟,曾官至一品将军,如今父兄皆有官职,卫诗宽乍一嫁到林家,丈夫林文采还算温柔俊俏,且林文采又是凤明澜老婆林王妃的亲弟弟。
这门亲事,不论从双方利益,还是门当户对,亦或郎才女貌,都挺般配。
林王妃论身份是一品亲王妃,论亲戚,那是卫诗宽正经的婆家姑妈。卫诗宽身为侄媳妇,自然对住在娘家的林王妃恭敬有加。
再说林氏妃住娘家这事儿,原本是凤明瑞的老婆魏氏王妃打的头儿。自丈夫过逝,儿子襁褓中抚于宫中,魏氏王妃将府里其他妾侍谴金打发掉,自己住在空荡荡的王府难免寂寞。
甭看魏安于外名声不咋地,他成婚多年,膝下无子,对侄子侄女极好的。知道魏氏王妃的难处,魏安便去宫里请旨,接了魏氏王妃回府居住。
既然魏氏王妃有此恩典,其它如凤明澜的王妃林氏、凤明祥的王妃田氏,同样沾了魏氏王妃的光,得此恩典。
能正大光明的回娘家住,林王妃并不像魏氏王妃这般久住娘家,而是娘家王府两头儿跑。
王氏之事,就与林王妃有关。
林王妃时不时在娘家小住,林家的确是有位远房的表小姐,因父母早逝,投靠了来。既沾了亲,真不好将人撵出去。
这位王氏表小姐为人伶俐,相貌出众,早早投了林王妃的眼缘儿,就在林王妃身边儿养着,原本是林王妃想着过几年笼络丈夫用的。奈何凤明澜死的早,王氏表小姐没派上用场。
林王妃常回娘家,便把王氏表小姐带上。
林文采娶卫诗宽,九成九是为了卫诗宽的姓氏。
卫诗宽算是眉目清秀,要说貌美倾城,绝对比不上王氏表小姐的。
其实论辈份,林文采比这位王氏表小姐还矮了一辈,真正算起来,要叫一起表姑的。只是王氏表小姐年纪小,与卫诗宽同年,较林文采小了两岁。正当妙龄,貌美可人。
卫家既然敢拿卫诗宽联姻卫家,卫诗宽的品性本事就不算差。
新婚未过,丈夫就与王氏私通,虽然给卫诗宽恶心的够呛,不过,林家大家长雷霆手段把林文采捆到祠堂打个皮开肉绽,算是给卫诗宽一个交待。
再有瑶安郡主说情,既然生米成熟饭,卫诗宽便把王氏给认下了。
当时把事说的清楚,妻妾尊卑,身份分明。
王氏既为妾室,该立的规矩,卫诗宽半分不会给她免。饶是王氏生袅娜纤细、楚楚可怜,卫诗宽只管按规矩办事,哪怕林文采歇在王氏房里,只要到了卫诗宽起床的时辰,王氏就得从被窝里爬出来到正房伺候。林文采但有微辞,卫诗宽便去瑶安郡主与林文采的亲娘楚氏那里评理。
卫诗宽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身为姨娘侍妾,在正室身边儿伺候,立立规矩,甭说是咱们这等世宦豪门,就是寻常的地主老财,也得有此讲究。”
“王氏既给大爷纳为妾室,再拿先前表小姐的款儿,我倒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卫诗宽温言中带了三分笑,“我也知道大爷喜欢她,妻以夫为天,大爷喜欢她,往日里偏着她些,我自不会计较。若是连立规矩都不能,我实不知还有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瑶安郡主与楚氏只得好声宽慰卫诗宽一番,因王氏是自林王妃身边儿出来的,纵使敲打,也要有度。
何况王氏生就纤细袅娜,以往都是别人伺候她。如今做了妾侍,在卫诗宽的屋子里端茶倒水、打帘子扇扇子,没几日就病倒。卫诗宽立时请太医,大碗的药汤子供应,且将王氏院子看牢封严,林文采想看一眼都难。
卫诗宽言辞振振,理由充分,“王氏病着,小心过了病气给大爷。”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