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援军,单兵心里也没底,“若是帝都城危机未解,哪个顾得上福州城呢?”
赵青怡没料到单兵竟然出了绝招儿,一力降十会。
福州城没粮,且城中大户不肯捐粮。单兵当下摔了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直接带着一群兵癖子,围了福州几家大户,直接用抢的,搜出粮食十几万石,留下军用的,连城中百姓也分了几天的口粮。
赵家最惨,据说粮库里的粮食被抢的一颗不胜,赵如柏用浙闽总督邵春晓来威胁单兵,被单兵一脚踹出三米远,连气带伤,吐出两口血来,险些要了老命。
知州大人几乎要哭出来了,看着单兵一个劲儿唉声叹气,单兵道,“杨大人放心,一切罪责由末将承担!”
杨善如叹道,“单将军莫这样说,都是本府没本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恶肚子,填不饱肚子,还如何守城哟。”
单兵劝说杨善如几句,又去了城墙上安排战事。
以往赵青怡主动请缨,单兵都不能首肯,但是没料到,最终赵青怡真的帮了单兵的大忙。
赵家几百年的世族,自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密的事儿。
赵如柏急着夺了赵青怡的族长之位,且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时机将赵青怡一系撵出赵氏宗族。可是,赵如柏并非嫡系,哪怕赵青怡交了族长大权,不过,有一些世代族长口口相传的机密,赵如柏是不知道的。
在这种海盗围城的情形下,赵青竟然带着单兵请求支援的急信秘密出了福州城。
赵青怡是个精细人,他想着单兵早便向邵春晓求援,邵春晓却迟迟不肯发兵,赵青怡索性直奔江西。不为别的,江西将军单卓,那是单兵的堂兄弟,同样是赵青怡的表叔。
江西将军单卓,自接到皇上命江西驰援浙闽的圣旨起。与江西巡抚商议之后,留下守城将士,正欲快马加鞭直奔浙闽。
不为别的,他兄弟守着福州城呢。
而如今福州城是好是歹,单卓实在担心。
邵家与单家的龌龊,单卓也是清楚的。如今邵春晓为福闽总督,会不会错机给兄弟穿小鞋呢?
单卓一路急驰,半路遇到了赵青怡。
单卓一听赵青怡所言,当下大骂邵春晓公报私仇。如今也顾不得找邵春晓理论,只得快马真奔福州城。赵青怡一介书生,有这样的胆量本事,也令人刮目相看。
而今接到圣旨的湖广总督沈东舒,也急忙发兵解了扬州之危。
鞑靼人与海盗再强悍,猛虎也架不住狼多呢。
林永裳自认是心志坚韧之人,可是经过近一个多月艰苦卓绝的的守城之战,在远望到援军到来时,也禁不住心内狂喜,双腿发软,若非永定侯眼疾手快的拉了林永裳一把,林总督几乎要有失光鲜的坐到地上去了。
永定侯急声道,“城中之事就拜托林大人了,我带人出城与湖广兵一处杀贼。”
林永裳正色道,“侯爷去吧,城里有我呢。”
永定侯当下便纠集将士,发号施令,扬鞭上马,出城大战。战局在倾刻间完成了戏剧性的逆转。
林永裳依旧站在城墙上,远望城下兵马大战,血流成河。空气中不时有寒风袭来,渐渐的将血腥气吹散。
总算……是保住了扬州城啊。
范维冯秩显然也得了胜利的消息,急忙前来,互相祝贺。
数日阴霾一扫而空,林永裳哈哈大笑,面容憔悴却精神熠熠的问范维,“看到徐大人没有?”
真难为林总督问的这样理所当然,范维浅笑,“徐大人这些天一直在伤兵营帮忙,如今应该还在那里吧?”谁不知道林总督的私心呢,还明知故问的耍这些花头做什么?
林永裳伸手揽过范维的肩,低语笑道,“你先替本督瞧着些,知道吗?”
范维低声笑道,“那就祝总督大人马到成功了。”林总督不知道怎么长的脑袋,把人家本家宰了个干净,这会儿又要老牛吃嫩草的追求人家小姑娘!亏他做得出来!
“臭小子,还敢开本督的玩笑了。”大胜之时,林永裳神清气爽,拍了范维的大头一记,转身带着随从侍卫的走了,一路走,一路人五人六的嘘叹,“多少将士为了淮扬受伤牺牲,这样的好消息,本督得亲自跟他们说去。”
行走间颇有几分年轻人的雀跃。
当然,林总督本身也不老啦。
其实,外面这样大的动静,伤兵营也不可能听不到。正是窃窃私语时,林永裳大笑着走来,“援军到了,鞑靼人已经退了,兄弟们好生休养,莫再担心,你们的功勋,本督都记在了心里!”
满营俱欢腾!
就是张太医等人也纷纷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露出疲惫而欣慰的笑容。
徐盈玉与段文倩亦相视而笑,倒是箫夫人问一句,“林总督,我家侯爷呢?”
“侯爷带兵出城了。”
意料之中,箫夫人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林永裳看一眼徐盈玉,把人招呼到跟前儿,正颜正色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徐大人,虽然咱们淮扬已经胜利了。不过,伤了的将士们,伤势轻的能回营休养,伤势重的还得麻烦你们善仁堂一段时日了。”
徐盈玉思量道,“如今淮扬已胜,这些临时搭建的营地,自然也要拆了。伤重的将士们可往哪儿放呢,若是叫大夫们每日去军营会诊,这又太不方便了。”
“我想好了,善仁堂附近,本官再给你们搬出几所宅子来,改建一下,搭几张床,重伤的兄弟们就暂住在那里,也方便大夫诊治伤情,徐大人以为如何呢?”林总督问道。
“就听总督大人的。”法子不错又方便,徐盈玉也没理由拒绝。
林总督再道,“这次,将士们疗伤所用的药材银钱,徐大人只管记了账,介时来总督府支取便是。”
“下官知道了。”徐盈玉草草应道,药材本身是用的总督衙门的,善仁堂不过是出医出力而已。不过,林永裳愿意这样说,对善仁堂的声名自然是有好处的,徐盈玉自然不会说破。
徐盈玉占了这点儿小便宜,林总督见人家面色稍稍好转,忍不住多说一句道,“徐大人切莫因为是总督府出银子就算便宜了,虽然衙门不富裕,也不能让善仁堂亏了啊。”
“下官明白。”林永裳啰哩啰嗦的没个完,徐盈玉已有些不耐烦。
林永裳再三道,“为了淮扬之事,徐大人都累得憔悴了,本官实在于心不忍,跟徐大人道一声辛苦。”
徐盈玉就是根木头也知道林永裳是故意的了,强忍着心头怒火,咬牙切齿道,“本官份内之事而已,若说辛苦,淮扬哪个人不辛苦呢?尤其林大人,既然战事已毕,林大人忙吧,本官不打扰了。”妈的,孔老夫子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恐怕孔夫子说这句话时未见过林永裳这等贱人,才发此语!否则定会改为,唯贱人与小人难养也!
林永裳见好就收,也怕把徐盈玉惹恼,转而慰问过张太医等人。
徐盈玉一肚子气的与箫夫人回了将军府,气的胃口大开,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箫夫人实在想笑,“林大人平日里瞧着稳重,到底年轻,也有几分跳脱之意呢。”
“年轻什么?”徐盈玉温声道,“听说林大人都三十五了,一把年纪。人家有的这个岁数都做祖父了呢。”
“哈哈哈。”箫夫人忍不住轻笑道,“林大人从未大婚,还这样的能干,放在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呢。”
那是他们不知道这贱人的本质吧!徐盈玉腹诽着,一筷子将一只烧鸡的鸡头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