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水书先生给他做了好多灵力点心,够他过嘴瘾的了。
我们行至敦煌时,天儿已经热起来了,再加上敦煌多风沙,天气就更燥热。而傅小六,依旧穿着他死的时候穿的那身毛领大袍子,我看着都热。刚渡化傅小六时,我天天都想见他,见到他就觉得很安心,很高兴,可如今,我每见到他,心中都万分难过,堵得慌。
水书先生挑了两个甜瓜,招呼我吃,我啃了几口,尝不出味儿来。
我心中一惊,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心情不好尝不出味儿,还是我的九识,又开始凋敝。
夜静无人时,我起身打坐,想要通过地佛果来对抗城隍法令。如果七羽有此功效,那么地佛果与天门盏同宗同理,没有道理不可以。
我回想任纷纷教我的法子,开始催动地佛果。我与它已经十分契合,它渐渐地从我额头出析出,莲花瓣合为一颗单珠,我催涌内力,地佛果将其吸收,复又反哺,我在它的滋养下,深感一阵清明。那感觉,就像是在极热如火般的沙漠走了一百年,忽然沉入一眼甘泉一样。我贪婪地吸收着它给我的能量,我甚至能感觉到我后背的七羽在渐渐苏醒,它与地佛果相互照应,甚为契合。
我正深度运功,忽屋外走过一人,那人喃喃自语:“怪哉怪哉,活了几十岁,头一次看见这月亮是血色的……”
我因此话分身,心神不稳,只好赶紧撤回功力,收回地佛果,以防走火入魔。可我仍旧受了反噬,内力受损。
傅小六这时忽然现身,急急地问我怎么了。
我猜想,这傻小子一定是一夜未睡守着我,这才如此及时地出现。可我胸口堵了一块石头一样,答不上他的话,只能靠在床沿大喘气。
傅小六还不算傻,赶忙找来了水书先生。水书先生睡得迷迷糊糊,一见我很是一惊,急忙打坐运功,给我疗伤。可我气血翻涌得厉害,水书先生似乎根本压制不住。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开吧老头子,以你那点儿本事,哪能压得住她啊?”
——是凌瑞津!他竟跟着我们来了!
凌瑞津的功力果然更强,不出一盏茶时间,我内息已经调匀,舒服多了。
凌瑞津收功法,道:“知道你为何会气息紊乱吗?你以槐婴之力召唤血月映天,哺喂地佛果,确实可以令本体功力大增,可你别忘了,你身上被宁淼种了槐花藏,那东西就是要克你槐婴之力的,槐花藏未破,强行引发功力大涨,你总有一天会像一个——一个什么呢——”他假装思考,一脸贱兮兮地,“哦,像一个吃撑了的蛤蟆一样,嘣——就炸了!”
虽然很想扇他两巴掌,但凌瑞津的确解了我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原来血月映天,不是我每次都能凑巧碰上,无论是渡化傅小六,还是进入水族禁地,都是我将它召唤出来的。这便是不为人知的槐婴之力。也难怪我出生之时,就带着血月映天的天象。
“你跟过来干什么?”我反问他道。回头看了一眼傅小六,“是你沿途给他放的信号?”
凌瑞津嗤的一声,似笑非笑:“我凌仙堂要找什么人,还用得上他?”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你放心,总之,我不会害你。等你破了你的槐花藏,咱们再说别的事。”说罢悠悠然走了。
水书先生一脸凝重地望着我:“你要破掉你师父下的禁制?”